萧展老脸难得的窘了下,连忙摇头,“昨夜什么都没发生。”
“那这白骨你怎么找到的?”张玉郎奇了。
“昨夜,沈杨氏与婢女在家中小酌,我藏于梁上,本打算趁醉意朦胧的时候下去,唬一唬她们,结果听到两人说,后院菜地里,有一小片菜长势格外好,于是便有了个大胆的猜测,趁两女睡熟后,来到后院挖掘,一挖就把老沈...这白骨给挖出来了。”
没发生什么,那你怎会如此疲惫.....张玉郎更好奇了:“老萧,两女饮酒是在几时!”
“戌时三刻。”
“喝完酒是几时?”
“戌时六刻。”
“你几时去的后院挖掘白骨?”
“戌时七刻吧。”
“几时离开沈家?”
“大概是丑时,应该没到寅时。”
“挖掘用了多久?”
“大约半个时辰。”
张玉郎沉吟着默默推算,两女喝酒是戌时三刻,也就是晚上七点四十五,喝完酒是八点半。萧展八点四十五去了后院菜地挖掘,花费一个小时挖出白骨,然后在凌晨三点左右离开沈家。
这其中有五六个小时对不上。
安静的内堂里,萧展被尹正德与张玉郎齐齐盯住,如审犯人,坐卧不宁。
“啪...”
张玉郎重重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喝道:“好你个老萧,还不从实招来,沈杨氏都交代了,昨夜你对她......”
萧展脸色一变,连忙申辩道:“不可能!我带着面具呢,昨夜沈杨氏醉的睡眼朦胧,口呼相公,绝不可能认出是我。”
“哦喔”
两道拉长了的声音同时响起,张玉郎与尹正德对视一眼,后者黑着脸,斥道:
“监守自盗,成何体统!你这个月俸禄,不,你今年的俸禄没了!”
萧展沮丧的垂下头,“哦”了一声。
“还有没有其他情况隐瞒未报?”尹正德瞪着萧展问。
萧展犹豫了下,说道:“连丫头一起端了算不算情况...”
“你给本官滚出去!”尹正德一拍桌子,怒气冲冲的站起身,指着外面吼道。
“滚就滚.....”萧展小声嘟囔着,灰溜溜的跑了。
尹正德气呼呼的在内堂里踱着步,咬牙切齿,一副恨铁不成钢的嘴脸:
“岂有此理,简直岂有此理!”
“.......”
张玉郎扶着额头,低头饮茶,假装此事与自己无关。
良久,见尹正德终于平复下来,张玉郎提议道:“大人,不如将小沈统领抓起来拷问一下?”
尹正德点点头头:“本官断案二十载,阅人无数,能断定此事是小沈做的,但没有证据,如之奈何?总不能屈打成招吧。”
“哪沈杨氏......”
“她事先应该不知情,如今就算不知情,应该也大致猜测出来了,否则不会有恃无恐。”
两人对望一眼,沉默不语,各有所思。
人只有在没做亏心事的时候,才会自始至终理直气壮。
站在沈杨氏的立场来看,从始至终,她没有一丝丝过份的行为。
酒中无毒,老沈宿醉,她衣不解带在旁伺候,并在认为老沈跳河死亡百日之后,方才再嫁,嫁人后规规矩矩,毫无逾越。
至于昨夜失德之事,她是被动的,没有反抗能力,全是萧展的错。
这毕竟是是茶壶选茶碗的时代,茶碗没得选。
........
临时关押室。
“吱呀”一声,小黑屋的房门被推开,张玉郎大踏步走了进来,对关押在此的沈杨氏道:“咱们聊聊。”
沈杨氏忽然神色惶恐,连连摇头,扭着腰肢往墙角里缩。
张玉郎微笑着摆手道:“你别紧张,我不吃人。”
沈杨氏并不说话,只是警惕的盯着他。
张玉郎默默注视着眼前风情无限的少妇,暗暗羡慕萧展昨夜走了狗屎运。
入室窃听恰好碰到主仆对饮,不但挖出白骨,还.......
“你知道昨夜发生了什么事么。”张玉郎没话找话,决定从昨晚的状况说起。
沈杨氏俏脸一红,垂下头没吱声。
虽然喝醉了,但她对昨晚的事情是有深刻印象的,只是没看清不速之客的脸,不知道被谁占了便宜。
“你知不知道小沈统领有问题?”张玉郎换了个话题,直接开门见山。
沈杨氏一愣,她原本以为张玉郎会揪住昨夜的事刨根问底,让她难堪,没想到这个年轻人话题一转,转而问起别的事。
这让她有了那么一丝丝好感。
身处小黑屋许久,也逐渐适应了静幽黑暗的环境,她幽幽说道:
“民妇不知道。”
说完,眼框却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