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希望你能够再背一遍。”
“唉。”格里芬叹了口气,“强敌当前,不畏不惧;果敢忠义,无愧诸神;忠耿正直,宁死不屈;保护弱者...”
“够了,就到这里,格里芬·达勒。”阿格尼正色道,“那我们就不能放着克雷斯城塞的小姐不管。你记不记得你的骑士誓言无所谓,我可是还记着;如果今天我为了保存实力而延缓出兵,今后我一定会因为懊悔而睡不着觉。”
“听您的,阿格尼爵士。”格里芬·达勒伸出双掌,歪了歪脑袋,做出一个谦恭的姿势。“请不要往心里去,我只是这么一说。”
因为队伍中大多是步兵,还拖着一部分的给养,队列行进的并不快。不过在隔天的晚些时候,屹立在群山之中的克雷斯城塞已经逐渐在阿格尼的眼中显露出了轮廓。格里芬手舞足蹈的描绘着他幼年时第一次见到克雷斯城塞的场景,在他的记忆中,克雷斯城塞屹立在狮印山脉和银血山脉的隘口,犹如守护神一般镇护卡尔加里一方安宁。那是一座有着五座大型石堡和两座木质门楼塔的要塞,因为山脉地区缺乏水源,克雷斯城塞无法布置护城河,但却挖了深深地护城壕。只不过令阿格尼感到疑惑的是,在他以往的人生中经历过的守城战记忆里,守将往往会选择把城内的百姓疏散出城外,让他们前往乡下暂时寻找安身之地。理由是浅显易见的:一来为了避免为守城工作造成困扰,二来为了避免平民百姓消耗存粮。在一场围城中没有什么比断粮更糟糕的事情了。如果是训练有素的士兵,一定程度的饥饿是可以忍耐的,至少他们还可以保持基本的纪律,而饥饿的百姓会在城内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没有人知道。然而,克雷斯城塞上方飘荡着的炊烟数量正在向阿格尼无声的说明:这座城池似乎在疏散城中百姓方面什么都没有做。
而他们本该防守的是一座空城才对。
迎接他们的是伊芙琳·希利卡伯爵夫人的表兄兼骑士统领梅林·希利卡,阿格尼依稀记得他在比武场上穿着烤蓝铠甲,一枪把托尔芬·克里斯蒂安挑下马时的骄傲模样,他是个好骑士,阿格尼心想。但现时的梅林却显得有些灰头土脸,显然是因为繁重的笼城工作压得他喘不过气,毫无疑问,他是第一次接手这样的工作。他那头漂亮的棕色头发有被护鼻盔压塌的痕迹,双眼下方也有着浓浓的黑眼圈,只有他那高挺的鼻梁上方两颗绿松石色的眼睛依然锐利。
”欢迎来到克雷斯城塞,柯蒂斯家的诸位。“梅林·希利卡带着三名卫兵走上前来和队列最前方的阿格尼交谈,“希利卡家的小姐不会忘记诸位的这份恩情。时局艰难,我谨代表克雷斯伯爵夫人对各位出兵相助表示最真诚的感谢,请先入城稍事休息,关于防守城塞的事情我们可以之后再说。现在我负责给各位安排住宿和扎营的地方。”
阿格尼回敬了一个标准的卡尔加里宫廷礼,率领盟约团士兵进入城内。另阿格尼感到讶异的是城内几乎满当当的都是各种各样的百姓和难民,数量比集结在此的守军还要多;根据克雷斯城塞之外的市镇几乎空无一人的情况来判断,这些人应该是前往克雷斯城塞寻求庇护,希望战火不要烧到自己身上的普通民众。
“梅林爵士,恕我多嘴问一句。”阿格尼试探着,指着在城塞中心小广场处扎起一个个营帐,或干脆就地打上铺盖卷的难民。“尊敬的伯爵夫人没有下令疏散克雷斯城的民众吗?”
“...如您所见,阿格尼爵士。”梅林爵士为难地表示,“伯爵夫人曾下令城内的市民和周边乡村地区的百姓前往茉门堡寻求庇护,那里并非前线,比起克雷斯城塞要安全得多。但还是有一部分市民宁愿与自己的家私共存亡,还有一部分农民则就近躲进了克雷斯城。我与瓦伦丁·赫特爵士已经多次向伯爵夫人谏言,希望她能够收回成命,放弃这些民众,将他们用有限度的暴力手段清除出城外以便我们守城,但夫人并不听劝,她执意要保护自己的领民。”
“保护自己的领民是一项仁慈的举动。”格里芬·达勒有些难以置信的指出,“或许他们能够得到妥善的人身安全保护,但这么多张嘴可能会让我们在围城中途就全部饿死。这里究竟有多少民众和难民,梅林爵士?”
“八千人。”梅林沉默良久回答道,“这是保守数字,还有相当一部分人我们来不及清点,具体数量可能还要更多。这已经是驻军人数的两倍左右。”
“克雷斯城内储备的粮食足够消耗多长时间?”阿格尼不安的紧了紧自己系着佩剑的腰带。
“目前来看,难民的人数不继续增加的话可以维持五个月左右的时间。”梅林指向城东粮仓的方向,“如果我们可以建立起比较完善的定额配给制度来压缩粮食消耗的空间,可能足够七个月的消耗。克雷斯城的粮食储备已经很可观了,为了防止有今天这种局面发生,前任公爵奥丁顿大人两次扩建粮仓并一直把领地内固定一部分的岁入用于储备粮食。但围城开始之后我们要面对的都是不折不扣的重体力活:修补城墙,运送石弹,或许还要和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