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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至暗时刻 第2节 针对(3/3)

,这些年的圣贤书也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吗?

    平日里那些仁义道德、那些礼仪法统不都是口若悬河吗?怎么轮到你为民做主的时候,却又瞻前顾后了呢?难道你们那些个狗屁的君子之义还能凌驾于国法之上吗?

    顾宪成才死几年,你们东林君子就这德行?当真是尸餐素位!

    吴王骂的虽是左光斗,可实际上打的却是东林党的脸,而且还是当着平头百姓的面。侍立一旁的邹元标、顾大章都是一句反驳的话也说不来了。

    这吴王果真是好手段啊!有了前头秉公执法、不枉不纵的做派在,在场的这些刁民便还不任由他摆布,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批驳他们东林君子,这又让他们如何反驳呢?只要一开口,这些刁民的吐沫星子就能淹死他们。

    根上讲,还是自己三人当断不断啊!如此来,三人在天津还如何展布抱负呢?这威望那是丢的干干净净了。至于那位爷交待的掣肘之事,快拉倒吧!屁孩子一个,他懂什么,就他那点手段,能斗得过吴王?

    再看天津这架势,已经是被东方公司搞成铁桶了。还插手,插根毛都费劲,痴心妄想罢了。

    就看看此番的操作吧!这个案子看样子应该不是吴王找人做的,可是自案发到如今,三人都是被框在人家计划的框子里,寸步难行。

    原本为难的应该是保安总局天津分局,天津县没有管辖权,保安总局又不能断案,只要是将人犯移交漕运衙门,东方公司一系就和天津土顽有了嫌隙,那么缺口就算是打开了,剩下的事还不好办吗?

    可结果呢?人家来了个金蝉脱壳,就将群情激奋转移到了自己三人的身上。这里头虽然说天津县没有管辖权,保安总局将人犯移交天津县,在法理上是讲不通的,可是人家一道钦差手令就直接略过了这个问题,三人一下子就成了众矢之的。

    接着天津港务公司的人将天津县衙围了个彻底,别说往来交通了,每日吃的饭菜都是人家给送来的。如此这般就断绝了三人协调安排部署的能力,漕运衙门更都是蠢到家的货色,又怎么可能和自己这边配合呢?

    而后人家吴王现身,一上来就是主持正义,接着就是当众斥责,将所有的脏水都泼到了东林党的身上,任哪个不知道漕运衙门姓东林啊?这可正是黄泥掉在了裤裆里,不是也是了。

    人家这头现如今又派出了锦衣缇骑,漕运衙门那点事能经得住查吗?这把必然是要损兵折将了,现在也只能求吴王殿下不会将东林在漕运衙门的势力赶尽杀绝了吧。

    万历四十七年开年多事,二月一十八夜月黑风高,东厂番役头戴尖顶皂帽、手持钦差关防,锦衣缇骑身着飞鱼锦服、腰挂绣春钢刀,分别传讯涉案漕运衙门官佐,逐一缉拿在册河道商户大豪。

    也还有一副士大夫做派,不知死活、自持依仗、横眉冷对,怒怼因何半夜搅扰。那当然一条铁锁链拷起,亮出腰牌、抽出钢刀、指着鼻子,恶道你的案子发了。

    一时间,漕河河道风起云涌,漕运衙门上下各个噤若寒蝉。可说来也是奇怪,巡抚天津钦差行辕派来的一干人等,都只是按着李某举报抓人,其他也有牵扯即便是被供述出来,却也都是不闻不问。

    前前后后折腾了得有四天,上上下下抓了小五十人,全部羁押回天津,便就是开始大刑伺候,根本不管你是不是自首、要不要投案。你不说要打,你说了也要打,折磨的一干涉案人员那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就好像将你抓来就是为了打你出气,看样子人家根本就不在乎是否需要口供破案。

    连着打了两夜三天,钦差行辕一众官佐将校便就手持关防,逐个抄家,而后便是匆匆忙忙编写好供状,按了手印画押,便就算是彻底结案。

    万历四十七年二月二十四,巡抚天津钦差行辕向朝廷中枢正式上报“天津县二·一二凶案”及“静海县贪墨漕粮案”的全部侦讯记录和证据案卷。

    经查,江西布政使司九江府粮商孙某,自万历四十五年开始贿赂总督漕运部院分驻静海转运厅同知吴成华、及所属巡检司巡检刘骏、张才思等官佐兵役四十七人,在漕河静海段屡次伪造漕船倾覆之假象,共计一百四十八艘次,贪墨漕粮七万九千二百余石,非法获利六万七千余两,相关人等均已羁押待审。静海转运厅主事郝文方虽未参与其中,但身为主官,亦有监管不力之责,请旨处分。

    终究,吴王朱由梼还是没有将东林在漕运的势力一网打尽,缉拿的那四十七人也都是在李氏举报材料上明白写着的人,至于东林党人郝文方也仅是参劾了一下而已。

    至此邹元标、左光斗、顾大章才算是送了一口气,但却也再不敢惦记给朱由梼捣乱的事了。

    此事过了之后,朱由梼依旧是醉生梦死,就好像是在逃避着什么事一般。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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