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怕凤浔生,但是到底还是这管子里的妈妈,总不能自己就被吓跑了,此刻再害怕,也只能颤着双腿缓缓上前,嘴上说着一些恭维的话,“只不知王爷您大驾光临,可是看上我们馆子里哪位姑娘了?”
秦妈妈站在凤浔生一臂远处,双腿似灌了铅一般,再也不敢向前挪动半分,只能撑着笑脸,等着凤浔生先发话,等着这尊大佛率先开口他到底是为什么而来。
凤浔生不近女色的传闻华京城中谁人不知,若说他是来狎妓的,秦妈妈自己都不敢相信。
“看来城西巷子里的传闻竟没有传进春笙馆中?”凤浔生脸色冷着,唇角却微微勾起,那一抹掺杂着冷意的笑容惊得秦妈妈整个人后退了一步,终于明白他的来意了。
这春笙馆这些年一直都是宁德候在暗中照顾着的,也为宁德候打听到了不少重要消息,她撑着这春笙馆,仗着有宁德候的撑腰,这些年也确实胆子越发地大了些。
前一段时间听闻了崔氏在柳宅做的那些勾当,她愣是带着人去柳氏吓唬了那崔氏一番,那崔氏倒是个识趣的,当下把自己赚的银两拿了一小部分出来孝敬,还说日后就仰仗着春笙馆庇护了,自然,若是日后再有所得,也会乖乖孝敬。
这一番话说得秦妈妈很是舒坦,这一来二去,与崔氏倒也熟识了。
崔氏会看眼色,会做事,常哄得她开心,所以昨日,当崔氏说对面红秀坊有个淸倌儿她很讨厌的时候,秦妈妈倒是也义气地给她出着主意,这聊着聊着,便顺着她的思路掉进了坑里,让她店里的龟公找了几个市井无赖。
本来觉得只是毁了一个淸倌儿的清白,算不得大事,可是她哪里知道,这事竟会牵扯到凤浔生。
难不成那淸倌儿与凤浔生之间……
秦嬷嬷想到这里,吓得当即跪了下来,“王爷,崔氏只与我说了,那淸倌儿抢了我们春笙馆不少的生意,我这才,这才,我根本就不知道那淸倌儿是什么身份,我,我……”
那秦妈妈支支吾吾的说着,心中悔不当初,骇得发抖,不知道自己是否还有命活过今日。
原本也想抬出张旸来的,但是又觉得面对这个煞神,只怕说了也无用,而且若是自己今日侥幸活了下去,今日自己当众抬出了张旸,只怕宁德候也放不过自己,所以犹豫再三,她还是没敢说。
冰冷的剑横在脖间,秦妈妈颤了颤身子,依旧不敢乱动。
“带我去找那个崔氏。”冰凉的话语自上方传来,秦妈妈这才颤着身子,抖抖索索地站了起来。
她撑着这个场子,有头有脸的人见得也多了,若非如此,凤浔生这般样子之下,她只怕是站都要站不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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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刻,柳氏刚与容氏说过,带着拂冬匆匆出了侯府,上了马车。
这些年,柳氏被颜承铭护在身后,虽然过得并不算多娇贵,却也未曾被卷进多少腌臜事情之中,所以她的性子并算不得沉稳,一贯的胆小怕事。
此刻坐在马车之上,她整个已经慌乱得不成样子,抖着身子,恨不得马车再跑快一些,再快一些,她现在就要找到崔氏,就要跟她嘱咐一番,让她无论如何都不要开口,无论如何!
“二夫人,您究竟是怎么了,拂冬瞧着担心啊,二夫人,拂冬跟了您这么久了,您有什么事可以尽管嘱托拂冬去做,您是侯府的二夫人,这般特意跑一趟,总归是落人口舌了。”拂冬看着柳氏这个样子,心中越发肯定她绝对是遇上什么事了,而这一切,自然是从张氏来寻过她之后开始的。
张氏为人,侯府之中多少是有些传言的,多次陷害颜卿霜,推出自己的贴身婢女挡罪,这一切,虽然时日久了,提的人少了,可是拂冬却不曾忘记过,所以这会,她心中几乎可以猜到,柳氏的这一切惊慌失措都是张氏造成的。
她不想柳氏被张氏利用,不想看着她跟了这么久的主子出事,所以忍了许久,她还是出声了。
“你一个丫鬟知道些什么,有些事情,我只有自己做了才放心,这侯府里面,哪里有能信得过的人,你,跟在我身边这许久了,你就敢说你没动过易主的心思,就没嫌弃过我无能,觉得自己过得不如拈烟,洛梅她们好?”
拂冬怎么都没想到自己思虑良久,全心全意地替柳氏着想,结果会被她想成这样,心中委屈得不行,但是又不能表露出来,只能噙着泪道,“二夫人,奴婢对您忠心耿耿,绝无二心,夫人仁心善良,奴婢真的是担心您,真的是不想看您再受委屈,所以才……”
拂冬说着,眼泪掉落下来。
柳氏心中本就烦闷,看着她这样,越加烦闷了些,“好了,别动不动就掉眼泪,晦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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