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都这般样子了,她还有什么好怕的,就算那蛊虫并不是像丫鬟所说的那样,那又怎么样,大不了便是与凤启延一起去死罢了,连死都不怕,她还何惧之有。
“出来!”凤启延根本没有理会江川,而是看向书房门口,大声喊道。
书房门口,一个中年女子从暗黑的阴影中走了出来。
她看着约莫四十不到的样子,穿着普通,保养得也一般,全身上下透露出来的气息都在告诉别人,这些年,她过得并不好。
可是她的眼神却是坚决而又犀利的。
一个眼神足以将她周身所有的粗浅装束掩盖,让人知道,她本性并没有看上去那般好惹。
“为什么,”凤启延看向那女子,脸上的阴鸷表情再也掩饰不住,“这些年我做的还不够好吗?还不够听话吗?你如今要把血蛊下到我的身上来,要让我彻底沦为你的棋子是吗?母妃!”
最后两个字,凤启延咬字极重,带着满腔的恨意与怒火。
她居然为了控制自己,让吴锦瑟在自己汤药里下血蛊,在她心中,权势地位就这么重要,重要到让她不惜要控制自己的儿子?
荨夫人面无表情,一步步地向着凤启延走来,“延儿,你最近做事,失了分寸了。”
冰冷的话语自她没有表情的唇中说出。
她走到打翻的汤药前,叹了口气,咬破了自己的手指,将血滴在那蛊虫之上。
那蛊虫瞬间吸入血液,活了过来。
荨夫人这才轻轻将那只蛊虫从地上捡了起来,轻捧在手心之中。
“锦瑟,出去吧,我有话要与延儿说。”荨夫人看向吴锦瑟,出声道。
“是。”吴锦瑟不敢多言,退了出去。
吴锦瑟走出去之后,荨夫人这才看向凤启延,一步步走了过去。
凤启延双目赤红,死死盯着荨夫人手中的那只蛊虫,那只吸食了她鲜血复又活过来的蛊虫。
那只可以让他痛不欲生的血蛊!
“延儿,母妃自幼便教你人心险恶,教你男欢女爱是这世上最无用的东西,你为何偏偏就是听不进去呢?”荨夫人走到凤启延面前,叹了口气,话语中满是哀婉。
“母妃,您当真是在这后宫之中受尽凌辱才想要报复吗?当年那个凌辱你的太监,当真不是您自己安排的?”凤启延看着荨夫人,脸色铁青,“这些年您要我搜集这华京之中一切能搜集的消息,您可曾想过,我也会搜集到关于您的消息?”
荨夫人脸色微变,抬眸看向他,“所以你便不听话了?”
“听话?”凤启延冷笑出声,“我是人,不是你的傀儡,母妃,您能把我先当个人吗?您问过这一切是不是我想要的吗?”
“这不重要,你现在不懂,等你问鼎帝位之时,你便知道,我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好。”
“为了我好,所以拿蛊虫来控制我?”凤启延看着荨夫人,心中冷意阵阵。
到底是怎么样的母亲,才会对自己儿子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那是因为你不懂事,若非如此,我何必如此做。”荨夫人的话语里带了几分怒气,“那个女孩,你若不想害死她,便离她远一些。”
荨夫人说话间,捏着蛊虫的手猛地一松,那蛊虫便向着凤启延直飞而去,凤启延躲避不及,那蛊虫便自他额间钻入,瞬间沁入骨血,消失不见了。
“啊……”凤启延捂着头,痛得跪在了地上,表情扭曲。
“夫人,王爷是您的亲生骨血啊,您何至于此!”江川看着凤启延那痛苦的样子,实在不忍心,对着荨夫人跪了下来,“夫人,血蛊无解,您当真狠心如此?”
“血蛊虽无解,却不伤人,只要你日后乖乖听话,就与平常无异,这蛊虫,不过是个提醒罢了,提醒延儿哪些事该做,哪些是不该做。”
荨夫人说话间,弯下腰去扶凤启延。
凤启延一把推开了她,“滚,给本王滚出去。”
才说完,头部再次传来剧痛,痛得他缩成一团。
“延儿,乖一些不好吗?何苦折磨自己。”
“荨夫人,本王今日便告诉你,就算本王痛死,颜卿霜,本王也要定了,绝不松手……”
凤启延才说完,头部就像被百虫啃噬一般,剧痛难忍。
“如若当真如此的话,那姑娘,还真是留不得了。”荨夫人说话间,看向江川,“今夜会比较痛苦,扶他早些休息,日后他只要不冒出那些让我不喜的想法,自可与那蛊虫相安无事,好了,我今夜也是寻了许多个法子才能出来,必须要回去了,你,看好他。”
“是。”江川跪着,看着荨夫人走出去之后,这才快步走向凤启延,将他从地上扶了起来。
“王爷,王爷……”
江川看着凤启延的样子,心中第一次对荨夫人的做法起了质疑。
她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