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沐箐心想,难怪他让我穿红裙子,莫非真的有这样的心思?可是再想一想,这一年多来,秦禝实在是权势曰增,将来果真要封公封王的话,三妻四妾都不在话下,这样的布置,真能做成一个长局么?
“阿姐,走一步,看一步,”白沐箐羞涩地说,“我也不想什么正室的待遇,只要他心里有我这个人,也就是了。”
“他自然是重情义的人!只是……”胡夫人犹豫了一下,没说下去。
“阿姐,你想说什么?”
“我跟你说了吧,我看你家这位秦侯爷,其实是个风流姓子!在申城这一年多,忍得住没有去掂花惹草,实在不容易。”胡夫人柔声对白沐箐说道,“你嫁过去,不要想着管住他的人,要紧的是收拢他的心。”
“怎么叫做收拢他的心呢?”
“男人呢,就好比一架风筝,吹东风就往东边跑,吹西风就往西边跑,可是不管怎么跑,那根线还是在你手里!只要是该扯的时候扯一扯,还是会乖乖地回到你身边来。不过放风筝,放风筝,说来说去,到底还有一个‘放’字,若是一直绷得紧紧,一丝也不让他跑,那没准连线都要绷断,就不晓得会飞到哪里去了。”
这是委婉的提醒,然而这一点,白沐箐的心里已经有数了。跟秦禝相处这一年,她自信已经摸透了他的姓子——不能说是个品行端方的君子,却是极有良心的一个人。她有把握,一定能象阿姐说的那样,让他的一颗心,拴在自己身上。
虽然如此,却不肯说破,只是笑着问胡夫人“那你管姐夫,也是这样管么?”
“你说的不错,”胡夫人嫣然一笑,“哪有猫儿不偷腥?只要开饭的时候,敲敲盆子,那只猫晓得回来就好了。”
“阿姐生得这么漂亮,姐夫自然要回来‘开饭’……”白沐箐小声笑道,“不像我,长了一个丑八怪的样子,谁知道人家回不回来开饭呢。”
“啊唷,胆子肥了,敢来吃阿姐的豆腐!”说完这句,那只手示威似的沿着大腿,一直向上摸过去,白沐箐就吃不出劲了,羞得缩成了一团,却被胡夫人搂住了逃不开,
“好啦好啦,知道你面皮薄。”&nbp;&nbp;这一句话讲完,胡夫人转头噗的吹熄了蜡烛,屋子里登时漆黑一片。“早些休息吧,明天可是你的大日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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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典礼,是由沈继轩来替秦禝提调,而女家的胡浩洵,亦都是谙熟风俗的人,自然也没有问题。
请客的帖子已经发出去了,单子也是沈继轩所拟。秦禝原本只想请些最亲近的人来闹一闹,然而身为巡抚,才发现这是做不到的事情,否则请谁不请谁,会弄出很大的麻烦,于是把沈继轩的名单拿在手上,翻来覆去看了半天,还是只得“准予所请”。
这一天里,客人的先来后到,也有很深的学问在里面。照常来说,第一批总是最熟识的朋友和同僚最先到达,或是帮着张罗一些杂事,或是代替主人,招呼后来的宾客。然后是属下的官员,自己估量关系亲近的程度,先后到达。最后则是上司,自顾身份,当然要压轴出场,而且需要做主人的亲自迎接。
这套东西,从不见载于明典,然而官场中人,个个熟知,绝不会乱了时间和顺序,算是一种不言自明的潜规则。
可是在秦禝来说,则不免多少有一些尴尬——上司是没有了,只有一个刘秉言,以吏部侍郎,宣旨钦差的身份,预定了一个首客的位子。朋友亦没有——放眼江苏,又是只有一个刘秉言算是平交的朋友,然而以他的身份,哪能让他早早来招呼客人?
秦禝呆呆地想,不知老子这两年是怎么混的,混成了一个孤家寡人。
结果,最先上门的是张旷和梁熄——还在骑军的时候,两人就一直以秦禝的亲信自居。这一回。梁熄扳着指头算了算,自觉该是轮到自己先到,于是拉上张旷一起,早早地道巡抚衙门来报到。
还真是来“报到”了——秦禝看见他们俩,先就一呆,愣愣地问“你们两个,要来做什么?”
这样的喜日子,固然要穿得齐整。不能太过随便,可是无论如何也该穿便服的。然而眼前的这两位,也不怕热,全套官服穿起。
“我们来替大帅帮忙。”张旷得意洋洋地说,“大帅您想啊,您封了侯爷,今天又是大喜的日子。我们穿这一身来替您张罗,这多隆重?才衬得起您今时今日的身份地位。”
这两个粗胚!秦禝哭笑不得。还没想好该怎么跟他们说,却见张旷又掏出了一个红封包,双手奉上。
张旷贼笑兮兮地说道,“大帅,这一点钱,请大帅给姨太太打一副头面。”
梁熄不如张旷那么厚颜无耻,此刻有样学样,也拿出一个红封包,笨拙地说道“也……也给姨太太打头面。”
“唔?唔?请帖上不是写了,一切礼品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