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鸪------居然还有这般本事?”
秦禝不禁有些吃惊。
“你这家伙,杵在那做什么?”身边,传来一句不满的抱怨。
秦禝皱眉转过头去,这才发现对方就是刚刚那两位士卒口中的 粱鹳穑校尉
“啊,梁校尉啊------”此时秦禝也反应过来了,连忙朝同伴那边挤了挤,给粱鹳穑留出一个位置,着小声说道“梁校尉,您坐这,您坐这。”
“--------”粱鹳穑暗自翻了翻白眼,好在他挤进来的一路上已经见惯了士卒们的举动,毫不客气地坐了下来。
“穆将军他在做什么?”秦禝小声问道。
“不清楚。”粱鹳穑耸了耸肩,小声回答道“当时我们正在搬运尸骸,穆鸪就来了,啥也没说,就是摘了一枚草叶,吹起了曲子----”
话音未落,左前方传来了不悦的低声呵斥“那边的,给我闭嘴!”
粱鹳穑仗着身边有秦禝,两位校尉坐在其一起,狐假虎威似的瞧了一眼对方,却猛然发现左前方的那人,居然是军中的一营队的营校尉,赶紧又低下头来。
营校尉可比秦禝这些校尉军职高一大级,粱鹳穑自然也不好多说什么,于是便再次将目光投降不远处那位穆鸪,安安静静地听着那草笛曲。
曲子,柔美悠长,但明显能感受到一种莫名的悲伤,曲声所描绘的,仿佛是一种咫尺天涯、再难相见的分别。
这让在场的边军士卒士卒以及青壮们,产生了强烈的共鸣。
这不,秦禝亲眼看到,那几名坐在边军士卒士卒当中的高大青壮,有的眼眶含泪,有的抬手拭泪,让人很难想象对方也是身高八尺的男儿汉。
不过,秦禝却感觉自己能够理解他们,因为在听着那悲伤的曲子时,他难免就想到了此刻近在家中的嫂子和小萝莉,想到了她们娘儿俩期待他安然无恙返回的期盼,同时也联想到了,那些已战死在这定远城的士卒,他们的家人在得知噩耗后的悲伤。
那种悲伤,是不是就像那曲子里所描绘的那样呢?
“穆鸪将军……原来是在缅怀那些战死的士卒们。”
秦禝暗暗说道。
不得不说,他来地有些迟了,没等他坐下多久,穆鸪便已吹完了最后一个音符,将草笛从嘴边移开了。
一曲告终。
而对此,附近的边军士卒士卒们与青壮们皆有些不舍,不约而同地用期盼的目光望着那位穆鸪,希望能够再聆听一次那优美悲伤,能让他们产生极大共鸣的曲子。
可让他们感觉有些遗憾的是,那位穆鸪,将那只捏着草笛的手垂了下来,开口向他们说了一句话,一句让他们颇为意外与吃惊的话。
“本将知道,在场的诸位,有绝大多数此刻都在茫然,茫然于诸位究竟为何而战,那些牺牲的人,又是为何而牺牲----”
当听到穆鸪坦诚说出这句时,在场诸边军士卒兵将们,绝大多数皆不约而同地露出了复杂的神色。
是的,他们的确是在纠结这一点,谁让这场体现夏国意志的战争中,仅看到他们边军士卒这些夏人在浴血奋战,为此牺牲无数,却瞧不见任何前来救援的军队?夏国的军队又不是只有他们这些人!
因此,他们心中会有狐疑也在所难免。
这一切,都合乎情理。
四周,寂静无声,所有的边军士卒士卒皆默默注视着那位个子并不高的穆鸪将军。
而就在这时,穆鸪再次张开嘴,郑重地说道“不错,你们的确是在为你们心中的夏国而战,------让本将不能理解的是,为何你们会有那样的抱怨?难道你们不是夏人的一份子,不是我大夏的一份子么?!为国家而战?为同胞而战?难道这有什么不对么?!”
这巧妙的反问,让在场诸边军士卒士卒们心中一愣。
“国家?”
“同胞?”
诸边军士卒的兵将们和青壮面面相觑。
他们原以为穆鸪会向解释这场仗的原因,没想到,这位穆鸪居然用这种语气强烈的反问,仿佛是在严厉地质问他们。
可不可思议的是,这些边军士卒士卒们在听到这句严厉的质问后,非但没有生气的情绪,反而有种莫名的慌乱,仿佛他们真的是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事似的。
环视了一眼众边军士卒兵将,穆鸪缓了缓语气,正色说道“本将,不会说什么感谢诸位的话,因为在本将看来,你们本就是夏人的一份子,为国分忧,这是理所应当的!-------不过,本将为你们感到自豪!你们作为一名夏人,得到应有的尊重与应得的待遇,或许青史不会记载诸位,但是本将会记得,国民会记得,我大夏安平二十九年在抵御西胡进犯的战役中,那支阻碍了西胡二三十万大军的士卒,那些英勇作战、慷慨赴死的士卒,来自于我大夏的边军!!--------后人会尊称你们为,为国捐躯的勇士!……这个称呼,诸位可满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