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浪子童超缓缓立起身来,肃然道:“俗话说得好,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一元大大师对我江湖浪子童超恩同再造,虽他老人家未正式收我为徒,但在童超心中,却早将他视与受业恩师无异了。俗言道:父债子还。阁下若是来讨债的,我江湖浪子童超虽然不济,却也……”
公孙鹳淡然一笑,打断童超话头,道:“在下当然不是来讨债的。”
江湖浪子和青青俱是惑然不解,一齐愣愣地看着公孙鹤。却听公孙鹳又道:“其时一元大师、苦苦大师和酒仙翁前辈皆是黯然无语,良久,忽闻一元大师自言自语道:‘公孙鹤,你…?唉!也算贫纳无能,早该看出你武功已失了的。’话音落时,但见他手掌一挥,竟自废了一条左腿……”
童超和青青又惊“啊”了一声。
公孙鹳看了他们一眼,接着道:“待一元大师一瘸一拐地离去之后,酒仙翁前辈和苦苦大师便将先祖遗体就地火化,收藏于一小木盒中。”
青青奇道:“此事你.……你怎会知道?”
公孙鹳道:“因为后来有人将先祖的骨灰送给了家父。”
“谁?”
“智桐。”
“千面狐?!”
“当日苦苦大师和酒仙翁前辈大约……大约心情有些……有些不好,故而先祖的骨灰盒竟从他们手里失落了。”
“这不可能!”
“也许不可能,但智桐却说他受一蒙面人威逼,迫他将先祖的骨灰盒送到西域的,且他也不知那武功奇高的蒙面人是谁。”
“他还说了些什么?”
“他说那蒙面人告诉他,苦苦大师和酒仙翁前辈因不慎失落敝家祖骨灰,已各自发誓从此不再在江湖现身了。”
“这倒有可能。”
童超忽然插话道:“若在下所料不差,那蒙面人…咦?不可能是他。”
青青道:“你是说太阳叟东方圣?”
童超点点头,道:“但他不可能在百年前出现。”
公孙鹳道:“智桐送散先祖骨灰到我西域,并非百年前的事,距今仅十年而已。”
“那就是说,早年盗走《易筋经》的蒙面人和威逼智桐到西域的蒙面人并非同一个人?”
公孙鹳淡然道:“事过境迁,也没必要追究那人是谁了。”
童超道:“然则阁下此番到中原来,是为了——?”
公孙鹳道:“祖命难违,唉!”言语间竟大有黯然之色。
童超和青青俱是心下大奇,不解地看着公孙鹳。
公孙鹳又黯然道:“先祖虽武功全失,却料事…….却有料事之能,那蒙面人武功奇高,要取他性命端的是易若反掌,但他却只盗走《易筋经》。个中原委虽难尽知,然敝先祖已料定自己出谷之后,取他性命的必是一元大师、苦苦大师和酒仙翁前辈那当世三大高手……”
什么“有些料事之能”。端的是料事如神了,但闻青青失声道:“他……令先祖怎会知道?”
公孙鹳摇摇头,道:“那就不得而知了。”
稍顿又道:“故先祖尚在出梅谷之前,便已留下遗书,命后辈子孙中若有将天冥掌练至掌风无毒者,便必须到中原找一元大师、苦苦大师和酒仙翁前辈的亲传弟子彼此印正武学。”
童超微微点头,道:“我明白了。”言罢坐下身来。
公孙鹳也点点头,续道:“其实先祖也知练天冥掌的凶险,还知敝祖母定会将掌法秘诀传给儿子的,故而在遗书中,他只严令若后辈子孙中无人将天冥掌练至掌风无毒而到中原来,敝祖母便不得步出梅谷一步,却又令她无论如何必须设法使在下家父回归西域承袭他的衣钵,这看似前后矛盾的遗命,敝祖母焉能不知个中之意。待在下家父年方三岁之时,便将天冥掌法传给了他。”
青青奇道:“既是如此,为何在江湖中从未听到过令尊之名?”
公孙鹳道:“家父二十岁时,已将天冥掌练至了七层,碍于先祖遗命,他不得不回了西域。”
江湖浪子童超道:“令祖遗命令尊不得为他报仇?”
公孙鹳道:“是的,否则凭家父当时身手,大可与江湖绝顶高手一较短长。”
童超和青青心知他所言非虚,皆是默然无语。
公孙鹳又道:“梅谷与世隔绝,自是寂莫难耐,家父也曾出谷游历,只不敢显露自己身怀武功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