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樵道:“就这些了,你可记熟了么?”裴文韶呆坐良久,又道:“你再背一遍。”
独孤樵又背了一遍,果然与前一遍并无丝毫差错。
裴文韶心头之失望端的难以言表。
书柬之内容,除田归林将性命不保之外,其它皆是愁煞裴文韶全知道的!
他虽不知后来田归林因何奇遇得救,但他却明白,凭自己的武功,是决计不可能到雷音掌连城虎所葬身的那万丈绝壁下取到《阴阳**图》和上古利器的。
早知如此,他又何必冒丧命之险,将这独孤樵带到此间!
当下便想一剑将独孤樵毙了。
抽出长剑之后,又心头一凛:铁镜、胡醉和童超等人的面容猝然间涌上脑海,只要他杀了独孤樵,这些人没一个会饶过他的!
却听独孤樵道:“你拔剑干嘛?是要教我武功么?”
裴文韶大怒道:“对!大爷正是要教你武功!”
话音落时,早取下剑鞘冲着独孤樵便是“噼哩叭啦”一阵乱打。
虽不敢用上内力,却已将独孤樵打的皮开肉绽,早是人事不知!
总算略泄了心头之愤,裴文韶不再理睬独孤樵,径自走出通道,运足浑身功力,冲着古松“门”双掌击出。“门”却纹丝不动,反震之力倒把他双臂震的生疼。
盛怒之下,裴文韶更不顾其它,挥剑乱刺刮削,将“门”一片片削下。
忽闻“嚓”的一声,手中长剑已折为两截!
一愣之下,怒气暴炽,复冲入屋,以剑鞘对仍旧昏迷不醒的独孤樵又是一顿狂抽猛打。
血,早将独孤樵身下的枯枝叶浸湿了老大一片。
裴文韶见状暗忖道:若把这小子当真打死了,却是有些不便。
忖罢扔下剑鞘,扯下一块腌兽肉,坐在一旁愤愤然乱嚼猛咽,然后倒头便睡。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辰,裴文韶醒了过来,却见独孤樵侧身正静静看着他。
裴文韶陡然坐起,怒道:“你看大爷作甚?!”
独孤樵虚弱地道:“你……这般教……教我武功,我还……还是学不会的。”
裴文韶冷笑道:“那却难说,咱们不妨再试试!”言罢捡起剑鞘,只打得数下,独孤樵又昏迷过去。裴文韶只好手执半截断剑,再去削那道“门”。
如此一连三日,“门”已被削下尺厚一层,却依旧双掌难击动它分毫。
自然,三日之内,独孤樵始终是昏迷不醒。
第四日,独孤樵开始浑身发烧,口中吐出断断续续的胡言乱语。
裴文韶只得停止削门,使出浑身解数替独孤樵疗伤。
如此又过得数日,独孤樵总算苏醒了,只是虚弱悴憔,与先前判若两人。
裴文韶又开始削“门”。
忽一日,不知触动了何处机关,那尚有二尺余厚的“门”竟倏然自行启开了。
一瞬之间,强烈的亮光将裴文韶刺得双目生疼。
但也只是一瞬,那“门”又自行合拢了。
一阵昏眩之后,裴文韶开始细思方才是怎样将“门”启开的。
手的位置,剑的位置,脚的位置,还有身形,一一摆好之后,又将方才的动作演了一遍。
蹊跷的是,那“门”却不听话,依旧是纹丝不动。
暗骂了一声见鬼,裴文韶一脚踢向“木门”。但闻“啪哒”一声,那“门”竟又自行开合了!
裴文韶一惊之后,随即便大喜过望:原来“机关”竟如此简单,就在脚下“木门”左侧紧贴地面处!
当下连连踢那“机关”,“木门”自然也连连启合。
这一喜非同小可,裴文韶冲进土屋,一把提起独孤樵,高声道:“独孤樵,咱们有救了!哈哈……”
笑声未毕,独孤樵早“啊哟”叫出声来。
裴文韶一愣,将独孤樵拉至“门”前,以脚尖顶住“机关”,待适应外界光线后,细看独孤樵,但见他浑身横七竖八的伤痕尚未愈合,更有数处已开始化脓,端的令人恶心恐怖。将独孤樵送回土屋,裴文韶暗忖道:此时将独孤樵带出去,却是有些不妥。
他自己无法走动,挟着他却又脏又臭,若遇上胡醉或童超,那……
忽然心头一动,“咦”了一声,又跑至“门”前,以脚尖顶住
“机关”,果然“门”敞开出一道足可让人自由出入之口,并未在瞬息之间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