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隆基也是个怜香惜玉的人,他与这林二娘虽然只是几度春风,可李隆基也不愿意见到她如此作践自己。
可没曾想,以李隆基的力气,一下子居然没有拉起林二娘来。
三郎,你让我跪着说话,神医今日若是不答应,那我便不起来。
你这又是何苦呢,风哥儿,要不,要不你就先应了?
李乘风没搭理李隆基,治病救人这方面,李乘风还是很严谨的,总不能啥都不问就先把大话说出去吧?
林二娘,我虽然有神医之名,但却不是神仙,你家妹子是什么病症,能不能治,我得看过之后才能知道。
你就是神仙,我不管,你若是不答应,我今天就跪死在这里。
那你就跪死在这吧。
李乘风假装生气,就要拂袖而去。对付这种脑子一根筋的轴人,你要是顺着她说,那这事儿休想速战速决。只有不给她纠缠的机会,她才会恢复理智。
果然,一见李乘风迈步向外走去,林二娘马上站起身来,死死的抱住了他的衣袖,那纯白的道袍上面,立刻沾染上了灰尘,看的李乘风眉头一皱。
这个表情也落在众人眼中。
林诗涵,放开风哥儿,你这像什么样子!风哥儿,你切莫跟她计较,二娘的妹妹现在变得痴痴呆呆,二娘也是担心妹妹,要不然,你看我薄面,去瞧瞧她妹子?
苏语凝来到李乘风身边,轻声说到:郎君,您便帮林家妹子看看病吧。
是呀,郎君,林家姐妹很可怜的。萧白胭搀住了林诗涵的胳膊,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示意她放开李乘风。
既然你们求情,那我就走一趟吧。先说好,我不保证能够治好。
林二娘千恩万谢,李隆基也觉得面上有光,这风哥儿果然够义气。
这林家姐妹因为曾经参加过《太常雅乐》的排练,因此获得了独居一间厢房的待遇。不过这房子四处漏风,也没比其他人好到哪里去。
李乘风一进门,就皱了皱眉。
卞华,这外府姑娘的居住条件,都是这般艰苦吗?
少卿大人,这些苦命人能有片瓦遮身,已经是造化了,比起那些流放充军的家眷嗐呀。
风哥儿莫愁,我回府便找些匠人来,把这些房屋破损的地方修缮一下。
三郎切记把此事办好,不要担心花钱的事,等咱们事成,钱财这些,都是浮云。
我省得。
李乘风走进里屋,看到一个身穿粗布衣服,小脸煞白,披头散发的女孩,呆坐在床上。
三娘,三娘,诗琪!我是姐姐啊。
被称作林诗琪的女孩目光呆滞,直到林二娘拿手在她脸前挥舞几下的时候,她才意识到有人来了,看清楚来人之后,林诗琪吓的连连后退,缩在床角,她嘴里发出嘶哑的喊声。
李乘风仔细辨认了一下这姑娘的话,她应该在说:你别过来。
林二娘,你妹妹可是聋了?
小姑娘的声音本来应该很好听,可是话一喊出来,便刺耳无比,因此李乘风有了判断。
神医,你果然是神仙!你都没有看诊,就知道我妹妹的病情了。
卞华一听,摇着头说到:少卿大人,这林三娘本是外府最出色的乐人,有望进入内府,可惜,可惜啊。
她身上发生了什么事?
风哥儿,那日武三思设宴,我也在场。当日他传云韶府宴乐,以祝酒兴。席间不知道怎么地,那武崇训突然冲上去与林三娘共舞,举止轻佻。三娘不愿被他欺辱,便轻轻推开那厮,可没曾想,武崇训脚下一软摔在了地上。
林二娘紧咬银牙,恨恨的说:可恨那武崇训,竟然离席冲了过来,打了我妹妹十几个耳光,我妹妹的耳朵当场就流血不止。若不是三郎在场,恐怕那父子还要行凶。
惭愧,惭愧了,说起来,我也没帮上什么忙,那武崇训,毕竟也不怎么把我看在眼里。可惜啊可惜,昨日那刺客,怎么就失手了呢。
李隆基说话间,眼睛瞟了瞟李乘风。李乘风听出他话里有话,对李隆基微微点头。两人都是明白人,李隆基这是在借机表示:我们有相同的敌人。
看样子,这姑娘应该是外伤导致的鼓膜破裂,不过,我看这姑娘,似乎受了惊吓,精神有点不太,不太正常。
神医,我妹妹可还有救?
李乘风点了点头:她的耳朵,大概有救,鼓膜修复顺利的话,她很大概率可以重新听到声音。不过,这精神方面吗,就有些难说了。总之,先治一下看看吧。
谢谢神医,谢谢神医。
不过在这里可能没法救治她,我要把人带走。
啊?您要把我妹妹带去哪里?
手术修复,必须要在‘一文堂’进行,这边没有场地和器械,我做不到。
林二娘犹豫片刻,看向卞华。
卞大官,您可否放我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