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玉符几乎咬牙切齿说道:“顾游!你可知道,你这样做,不仅仅是死,还会背负滔天骂名,嫂嫂和侄子也会因你的‘所作所为’举步维艰。顾游,你可知道,你可知道啊?!”
“我知道。”
他如是说道。
雨夜里,青阙王朝禁卫统领顾游纵身一跃,摔死在紫阳城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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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府。
一队人马连夜护送一辆马车出城,因那队人马中,有人手持禁卫统领顾游的通行令牌,所以一路通行无阻,顺利离开青阙京城,而后顺利离开青阙王朝境内,奔赴永乐王朝。
月色里,刘文初一手轻轻掀起马车窗帘,回望那座青阙王朝一眼,满脸戏谑。
“不战而屈之国,也就只能如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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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阙王朝国师府,儒家圣人许常已经先行离开。
那位来自大禾王朝的诏神司官员郭茂学也告辞,住进了朱雀大街一座酒楼,说是随时等候国师吩咐。
章博易手中握着一封书信,信封之上,国师亲启四字。
“见字如面。”
“太子赢潇已经毒发身亡。”
“关于太子赢潇登基大典毒发身死一案,调查结果如下。”
“经顾某查实,永乐王朝刘文初为下毒之人,已在其身上查到三种混合在一起方可生效的毒药,而后在顾某府上,刘文初亲口承认他便是给太子殿下下毒之人。副统领叶绍文也称登基大典之前亲眼目睹刘文初登上城头。
“至此,人证物证俱在,刘文初行凶一事铁证如山。”
“此次登基大典,为永乐王朝阴谋。之所以登基大典如此慌忙举行,是永乐在背后推波助澜。”
“朝中必有永乐奸细,恳请国师大人明察。永乐试图以我青阙登基大典太子遇难一事,推出凶手主动认罪,藉此引发两国战争。”
“那将会是一场,青阙王朝必然失败的战争。顾某不愿看它发生。”
“思量再三,顾某始终拿捏不定主意,不敢告诉朝中其他大人,恐他们借此大做文章。”
“相信国师也知道,朝中有些大人,一向对开战莫名向往。”
“时下小皇子年幼,先皇、太子先后身亡,青阙群龙无首,内忧外患一拥而上,乱世之中,百姓人心惶惶,国之将倾,恐不能再承受与永乐之间的战事。”
“反复斟酌,顾某最终决定以一己之力担下罪责。”
“刘文初已被我心腹连夜送出京城,相信不出三日便可登上仙家渡船,回到永乐地界。此举实属无奈,请国师恕罪。”
“待我身死,尽可以将毒杀太子赢潇之罪名冠于顾某头上,我已在刑部侍郎陈玉符的见证下到刑部认过罪,按过手押,且我从刘文初身上将三种毒药藏于身上,同样人证物证俱在。”
“顾某背负骂名,恐妻儿不得安生,望国师多多照拂。”
“国师若为我留有美酒,日后可撒我墓前,顾某自会享用。”
“顾游敬上。”
读完这封可称之为遗书的信,这位青阙王朝的国师缓缓走到屋檐下,老泪纵横。
老国师看着狂风大作,暴雨席卷的京城,心中悲愤交加,叹息不已。
国师府外风雨飘摇,青阙王朝又何尝不是如此了?
本来还说,还说要与顾游一同饮酒。
老国师的书桌上,摆放着一坛美酒。
听说是登基大典的客人,从那万里之遥的仓庚州买来的。
酒名英雄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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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桑王朝。
落京名为英雄冢的青楼内,那位前朝公主,今朝的京城花魁雪竹姑娘,正在房间之内秘密会见一位客人。
那人背对雪竹,站在窗边,以薄纱蒙面,轻笑道:“‘从今日起,你就是我家公子的朋友了’,曹旺真这么说?”
这位前朝公主神色认真,点点头,“看样子,雪竹已经得到了那位世子殿下的信任。”
那人伸出一根手指,在女子眼前随意晃了晃,微笑道:“你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宫子繇从来都不像他看起来这么简单。从某种程度上来讲,扶桑皇宫里如今正在争夺皇位的那几位皇子,他们耍的那些阴谋诡计,比之咱们这位看似对一切都无所谓的世子殿下,可要差太远了。”
完全不是一个层次的竞争。
雪竹问道:“先生是说,世子殿下还在试探我?”
“你说呢?”那人反问道。
他这么一说,女子顿时就苦着脸,皱着眉,怎一个神色惆怅凄惨了得,幽幽怨怨道:“是小女子无用,不能为先生分忧。”
那人不必回头,便已知晓身后景象,笑着安慰了句,“雪竹姑娘倒也不必妄自菲薄。”
他转过身来,轻轻以手指挑起女子下巴,凑近说道:“毕竟,你虽然还未得到宫子繇的信任,但至少,得到曹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