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肉汤端上来了,终于要吃上午饭了,柳义章的肚子饿的咕咕直叫,柳慕烟这儿只有一个铁瓷碗,一个茶缸子,连筷子也没有,只有一把调羹。
“傻侄,不是喊饿了吗?快吃呀,还等着我喂你呢。”柳慕烟一边娇嗔地数落柳义章,一边打开一瓶洋酒,倒了大半缸子。
柳义章是真饿了,他用调羹把牛肉汤盛到碗里,然后把调羹交给柳慕烟,“慕烟,你用调羹吃,我用碗吃。”然后捧起碗,也顾不得什么形象了,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眨眼的工夫一晚牛肉汤就下肚了。
柳慕烟又给他盛了一碗,把调羹一并交给柳义章,“傻侄,用调羹往肚子里扒拉才过瘾呢。”柳义章也不客气,三下五除二,一大盆牛肉汤很快见底了,这是柳义章入朝参战以来吃得最过瘾的一顿饭,他饭量太大了,在家吃柳老娘做的手擀面,别人用碗吃,他每次都是用盆吃,柳老娘就喜欢看柳义章吃面条的样子,柳慕烟当然知道柳义章自小就能吃,力气也特别大,她看着柳义章狼吞虎咽地样子,想象着牛郎织女的生活,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心里开始琢磨如何用美人计把柳义章‘骗’到手,“慕烟,还剩下一碗,你吃吧。”
“哼,吃饭你倒不傻,你吃肉,让我喝汤,还是盆底的汤,我不干。”柳义章有了先前的教训,一听就明白了,柳慕烟又要出幺蛾子了。
“慕烟,那咋办?要不我下去再给你做一碗?”柳义章除了投降,没得选择,他知道倘若自己反抗,柳慕烟的损招层出不穷更是难以收拾。
“好办,傻侄,你是酒足饭饱了,也有力气了,你喂我吃吧,让我提前享受享受将来老了有傻侄伺候的滋味。”
“咋喂呀?我的小祖宗。”
“嗯?”柳慕烟一瞪眼。
柳义章赶紧拿起调羹端起碗,半跪着隔着炕桌喂柳慕烟吃了一口。
“傻侄,不错,再给我来口酒。”柳义章放下碗,拿起茶缸子闻了闻,接着抿了一口,咂摸着酒的味道,然后不屑地说,“慕烟,这有啥喝的哟,一股酸枣的味道,一点酒的香味没有呀。”
“傻侄,我告诉你,这一瓶酒就能换你一匹战马。”
“什么,这么贵?”柳义章又喝了一口,感觉还是酸枣味。
“不对呀,慕烟,这不就是酸枣汤吗?一点酒的辣味和香味也没有,咱老家的后院有好几棵酸枣树,你喜欢喝的话,以后我给你熬上一大锅。”说着又是一大口,柳慕烟看着他,心想你就使劲喝吧,看我一会儿咋憋着坏折腾你,柳义章看慕烟‘不怀好意’地瞅着自己,心想坏了,光顾着自己品酒了,把这个小祖宗给晾在一边,那眼神的意思是要整我呀,既然这样,一不做二不休,一下子喝光得了,也省的让我喂她,想到这儿,他拿起酒瓶子‘咕嘟咕嘟’把剩下的酒一口气给喝了个精光。
“慕烟,我可是按你的吩咐做的,酒足饭饱。”他幸灾乐祸地瞅着柳慕烟。
“傻侄,满意了?你是酣畅淋漓地大吃大喝,没把自己当外人,我呢?一个姑娘家家的只能眼巴巴地看着,我的命咋这么苦,找了你这么个白眼狼!”然后假装哭的样子把头埋在两腿间。柳义章本来觉着自己挺聪明,没想到把柳慕烟给惹哭了,他不知就里,赶快爬到床头安慰柳慕烟,柳慕烟一看柳义章又上当了,决定把戏给演足,可是没眼泪呀,她偷偷地把唾液抹到了眼窝,柳义章一手搂着柳慕烟的肩膀,一手按摩着她的头,“慕烟,我是故意把酒喝光的,我不是担心你一个姑娘家,喝多了酒会出事嘛!”柳慕烟心里一下子就被感动了,从上海的花花世界到部队的男人窝,这些年追求自己的男人数不胜数,每次吃饭喝酒,他们都是心怀鬼胎地想把自己灌醉,而柳义章却与他们有着天地之别,他做任何事首先想到的是我柳慕烟的安全和感受,想到柳义章的好,柳慕烟的眼泪真的流了出来,多年的漂泊无依甚至不堪涌上心头,竟不能自已地啜泣起来,柳义章也是真慌了,他知道慕烟喜欢耍赖皮和搞恶作剧,但绝不会因为一点吃喝就如此伤心,他又猜不出她的心思,只好搂着她的肩膀给他安慰,柳慕烟心想,柳义章真是个傻侄,除了搂着自己傻坐着,竟说不出一句情话来哄哄自己,我柳慕烟虽不能说美若天仙,但也是有名的冰美人,不行,对柳义章这样的‘闷’汉子,我得主动进攻。
“我的傻侄哪,你饿死我算了,省的我老了病了还得拖累你。”
“慕烟,我现在就伺候你吃饭,啥都听你的。”柳义章赶紧表态。
“好,你说的啊,傻侄,可不能因为我长得丑就反悔!”
“谁敢说你丑?那是瞎子。我决不反悔,不就是伺候你吃吃喝喝嘛。”柳义章信誓旦旦地说道。
“不过,我......”柳义章脸色通红,双腿紧夹,本来柳义章就憋尿,现在又一口气喝了一大盆牛肉汤和一瓶洋酒,尿马上就要流出来的感觉,柳慕烟笑着说道,“快去呀,憋坏了我还得给你治,傻侄。”柳义章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光着脚丫子弯着腰一小步一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