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扎根心想这是守业把辫子给剪了呀,看我不到师傅那告你一状,心里这样一想,刚才脸上的不愉快也没了,但他又想起师傅说的另外一句话,心里就打起了小算盘。自语了一句,“哼,你脑袋得追辫子去!”然后悄悄走开了。
上次师家和来马王庙学堂传话后,颜如真也确实是去见了樊庆思,让他没想到的是樊庆思居然主动投诚革命,他们商定包头守备队于12月26日揭竿起义,于24日夜里归绥边防队先入城驻扎。
昨夜入城倒也顺利,樊庆思遵从了约定让起义部队先驻扎在前街东街,待到26日时正式将守城部队与边防队一起进行整编。
这会包头同盟会正在东街开会,商讨具体下一步工作计划。
“咚咚咚”卫兵跑进来,立定后敬礼,把一个帖子给了哨官张玉岭。张玉岭看后又递给了颜如真,说:“樊屠夫要请大家吃饭,你们都看看!”
帖子转了一圈,又到了张玉岭手里。
“大家都说说,这宴席去还是不去?”张玉岭边说,把帖子拿在手里又看了一遍,然后丢在了桌子上。
“去,他樊屠夫请客凭啥不去,他这几年可是没少鱼肉百姓,咱吃他顿饭还不应该么!”柳言扬着脖子先说,一激动脸都成了黑紫色。
“如真兄,你的意思呢?”张玉岭问。
颜如真看了对面郭鸿林一眼,说:“还是听听鸿林兄的意思吧!”
郭鸿林一笑,说:“噢,我对这军事可是门外汉,要说吃饭我倒可以给个建议,咱们给他说就去包头城最贵的“聚四海”吃!”
“好主意!”李士远附和道。
不过颜如真眉头一直皱着,“如真兄可觉得不妥?”郭鸿林问道。
“没事,没事!”颜如真回道,其实他是有点担心别成了“鸿门宴”了,但见大家兴致这么高,而且军队都已经开进城了,想必那樊庆思也不敢反水。
“既然大家都没意见,那咱就给他回帖,就订在“聚四海”了!”张玉岭说完,把卫兵喊了进来,然后把刚才的事情写在回帖上,让卫兵安排送了。
晚宴就订在“聚四海”了。樊庆思在屋里来回跺着步子,肥头大耳一皱眉,居然显现出个王字来。
“何管家。”他吆喝一嗓子,就听外面咚咚咚跑进来一个人。
来人见了主子一弯腰,说:“老爷,有何吩咐?”
“现在什么时辰了?”樊庆思问。
“大概申时!”何管家答道。
“那还有时间,去,你去把师家和叫来,让他把他干儿子也带上!”
何管家应了一声赶紧出去了。本来事情都已安排妥当,谁知马王庙那边回帖把用餐地址给订在了“聚四海”,他做东请客,客人选好的地他又没法改。
今日宴席其实就是“鸿门宴”。樊庆思明面上投诚革命,其实他使了一计“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归绥边防队起义后,督军就把他叫过去交代了包头城城防的要害,只要他能把城守好,后面给他官职连提两级,因为在内蒙这一块,起义军目前只有边防队那区区不到二百来人,斩杀就要杀于萌芽状态。
樊庆思回来后苦思冥想没想出一个好法子,结果碰巧师家和出现了,而且与颜如真又是老乡,这便让他心生一计,若此事能成,别说两级,就是三级也有可能。
约摸过了半个时辰,师家和来了。这几天师家和就住在衙门附近,他天天有事没事往樊庆思这里跑,嫣然成了樊庆思的狗腿子。
“师老弟,你可来了!”樊庆思一副急切的样子。
“大人,这个时辰叫小的来可有什么要事?”师家和小心问着。
“哎,路生呢,路生哪去了?”樊庆思才发现路生没有进来。
“哦,大人我让他外面候着呢!”
“快,快让他进来!”
师家和见樊庆思这样急切,也不敢再细问,到门口把路生喊了进来。
父子两再进来的时候,樊庆思已写好了两封书信,信皮上只写了个樊字,用红蜡封了口。
樊庆思两只手颤颤巍巍的把书信交到路生手上,脸上的表情就像是要托付生死一般,带着哭腔说:“大侄儿,今天老夫这条命可就交在你手上了。”
师家和只是知道事情的重要,也是对路生千叮咛万嘱咐,要他一定把两封信分别送到城防守军和马号饭店。
路生走后,樊庆思才把实情说了。至于为什么要路生去,是因为衙门早被革命党派人监视了,一个孩子反而不会引起太大注意。
樊庆思刚才一席话,师家和听得后背发怵,他真没想到这个表面五大三粗的“屠夫”居然能有这样的心机,他一直还自认为自己聪明,结果在这“屠夫”面前简直是小巫见大巫,往后至于生意上的事,他还是多谨慎些为好。
今晚注定是个血雨腥风的夜晚了!师家和内心开始紧张起来,因为这顿“鸿门宴”也有他一份,会是个什么结果他心里也是个未知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