策,彦如真和柳言先出去了。
路生活这么大,还是头次进学堂,里面坐着大概二十几个学生,男学生穿一个样,女同学也穿一个样,但很快就发现了守业。因为守业还没换上校服,新的灰色长衫显得扎眼。
守业和怜儿坐在一起,见是路生,便开始和他打招呼,刚好他们旁边还有一个空位,于是路生便坐了过去。
一下又来了个新学生,其他人就用刚才看守业的眼神开始审视起路生来。路生还是诧生,屁股刚挨板凳,脑袋就低下去了。有那么几个捣蛋鬼,在后面开玩笑就说:“头扎了裤裆寻求虱子吃了!”
这话守业听的很不舒服,于是回过头瞪了那几个人一眼。后面的也就闭嘴了。
“怎么是你呀?”守业感到吃惊便问。
“哎,这位同学你叫什么名字?”怜儿探过脑袋,欢喜着脸问。因为是守业熟人,守业高兴,她也就跟着一起高兴。
路生埋着脸,嘟囔了一句:“路生!”
怜儿眨着大眼睛,“是诗人陆游哪个陆姓么?”
路生哪里读过什么诗,抬起眼皮看了一眼怜儿,眼神里有些茫然。
“守业哥?”怜儿看着守业问了一句。
守业也不知道,没想到路生说话了,“爹是在路边捡的我,所以就给我叫路生了!”
一听路生说自己是捡来的,守业和怜儿也不好再继续这个话题了,便说些关于学习的事。
马王庙学堂共有大、小两个班级,小班是哪些懵懂开始识字的,大班是自己读过私塾有一定功底的。对于路生来说有点像冬瓜先生滥竽充数的感觉,别人再看文字,他只能看上面的插图,但有些插图压根他又没见过。
到了教室跟前,颜如真没进去。柳言一露头,教室乱哄哄的一下静了,一个个像是嗷嗷待哺的鸟脖子长长的伸着,柳言环视了一圈,多出来两个人一眼就看出来了,但认不出哪个是路生,而且其中一个人感觉很面熟像是在哪见过。只好问:“新来的两个学生麻烦介绍一下自己!”
守业看了看路生没动,就先说:“学生康守业!”
一听到康守业三个字,柳言便再按捺不住自己内心的喜悦,他直接问:“是住在三里屯?”
守业吃惊一问,“先生您怎么知道?”
柳言高兴的手摆了一下,说:“一会你就明白了!”那不用说剩下那个自然是路生了,便说:“路生,你先和我出来一下。”
过了一会,路生进来,显得有些呆头呆脑,守业还以为他怎么了,结果问了才知道原来柳言把他叫出去没说别的,只是问了一些关于他义父的事情,然后说是柳先生让他去一趟。
等守业出去,只见楼道里除了站着柳言,还有另外一个人。那个人见了他,高兴的差点要跳起来。
“是守业?这真的是守业?”
“颜兄,你也不敢信吧?”柳言笑着说道。
“来,让叔叔好好看看!”说着拉着守业胳膊仔细端详起来,上下打量了一番开笑着说道:“嗯,是存杰兄的种!”
守业脸上似笑非笑,因为他还没认出他俩是谁。柳言这才想起守业已有好几年没见过他们了,就说:“颜兄,咱们这故人相逢可倒不像是故人了!”
颜如真一下没反应过来,柳言又说:“故人不认识咱们了么!”
说完,颜如真说:“守业,我是你颜叔叔,这是你柳叔叔呀!”
守业脸上慢慢展开笑容,“给你买的那些课本可看完了?”颜如真又问。
这突来的相逢,让守业也是高兴的难以言语,眼角开始流出泪来。这几年里,时不时家里有他们托人捎来的东西,可就是不见人影,他早想不起他们模样了,如今见了怎能不高兴。
本来想再多聊几句,郭鸿林那边已差人来叫颜如真他们回去,两人只好与守业暂时分开,不过问了守业住处,改天再看看他去。但谁也没想到,这竟成了颜如真与守业的最后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