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全托大人的福,要没您保卫一方平安,我们这些买卖人还不得喝西北风去!”
商人除了诚信二字,也离不开几分嘴皮子功夫。樊大人知道自己说不过,就指了指师家和,此刻满脸横肉笑开了花,说:“你们这些商人呀,嘴皮子一点都不比那些革命党的差!”
虽然是自己不经意的一提,可革命党这三个字就像是一根扎在心窝的刺,樊大人一下变了脸,他斜眼问:“听白有财说你想做这官府粮草生意?”
师家和正愁找不到话题切入口,这樊胖子倒先提了。
“别站着呀,坐,坐下来谈!”樊庆思边说先坐了下去。
路生见师家和没有坐,自己的腿本来都打弯了,又站直了。
师家和赶紧端起茶壶倒水,白色的脸谄媚笑着说:“大人您喝茶!”
“嗯!”樊庆思鼻腔哼了一声 ,然后端起茶碗吹了吹浮茶,只抿了一小口便又放下,两只眼睛闭住,一副享受的表情,嘴巴吧咂了几下。
“大人,您看这事?”
樊庆思并没有立即回话,师家和显得有点尴尬站在那里。他看了一眼路生,路生也在看他。
这分明是在套路了,不过这些路生看不懂。
“大人,这是孝敬您的!”话音一落,三张银票就放在了樊庆思面前。
樊庆思一听,眼睛立马睁了个缝,往桌子上瞟了一眼,借着咳嗽,慢慢挪着肥胖的身体重新坐好。
“小小意思,还望大人笑纳!”
樊庆思看了一眼银票,便说:“兄弟,这太客气了吧!我这还没答应和你做生意,你就给我送这么大的礼,这无功不受禄,本官可消受不起啊!”
“就算这笔生意做不成,可做为一名有良知的商人,为我咱大清国出一份力这也是理所应当的。”
“噢,这样说来,这银子我还非得收了?”樊庆思一笑脑门上就起了几道褶子。
“大人不嫌少就行!”师家和笑着附言。
“好,那我就替弟兄们谢谢师公子了!”樊庆思说罢,一把抓过银票塞进了袖口。
见樊庆思在兴头上,师家和也有眼色,趁热打铁,就说:“大人,您看咱那生意?”
樊庆思端起茶杯一饮而尽,也笑的爽朗,胡子一捋停下笑,说:“生意上的事就依师公子的!”
“大人放心,您那一份给您备着!”
樊庆思会意一笑,把茶杯放在桌面上,说道:“你这性子我喜欢!只是这……”
“大人还有什么顾虑?”
“眼下革命党闹腾的猖狂,最近那个什么,就是归绥那个边防队都闹腾着起义了!”
“大人,边防队不就区区二百人么,您还怕他们呀?”师家和有些不解问道。
樊庆思看了一眼师家和,师家和知道自己这话说的有些外行。
“师老弟,你是生意人,不懂得这其中道理,本官并不是怕那边防队,而是现在形势不明,江山将来是谁的还不一定呢!本官不想现在就和革命党撕破脸皮。”
听樊庆思这样一说,师家和心里暗想没想到这樊屠夫表面看上去三大五粗,内心却这样细腻,但也想不出该怎么接话,万一说错话了岂不麻烦,就假装着喝茶。
“师老弟,你好像是三里屯的吧?”
“是的大人!”师家和反应相当迅速。
“那个颜如真你认不认识?”樊庆思又问。
“颜如真?”师家和有些惊讶脱口而出。但一见樊庆思脑门皱着,一脸严肃,便赶紧又说:“自是认识,我们三里屯就巴掌大一块地,大家上个街都能照上好几回面。”
“那你应该知道颜如真是革命党了?”
师家和愣住,他不敢说了。
樊庆思见他那副模样不禁哈哈一笑,拍了拍师家和肩膀,说:“兄弟放心,本官没别的意思!”
听樊庆思这样说了,师家和悬着的心才放下,感觉脑门上有东西再爬,一摸竟是一把汗。又见樊庆思还在等着他回话,就把手放下在长衫上抹了抹,然后战战兢兢说道:“上次马县令就没抓住他!”说完,他青筋暴起,一副生气的样子,就像是有不共戴天之仇一样。
樊庆思见他这副模样,叹了一口气,说:“看来这事兄弟是帮不上忙了!”
师家和一听语气有些激动,如今正是他表现的时候,肯定不能错过任何机会,就说:“大人您尽管说,兄弟我愿孝犬马之劳!”
“也没啥大事,就是本官想找你那个同乡谈谈!看你刚才表情,你们之间怕是有什么过节吧?”樊庆思说完,眼睛往路生身上瞟了瞟。
虽然师家和猜不出樊大人为什么要找颜如真,但这个忙他完全可以帮,就说:“大人,我与颜如真还是有几分交情的,我是恨这些革命党,好好的日子不过,瞎闹腾什么!”
“噢,那你还不知道这次归绥边防队起义就是这个颜如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