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查一次?
“大人,您看…”马县令小声说着,眼睛往棺材上瞟了瞟。一旁的李捕头心里猛的惊了一下,这马县令是要干什么?
同知大人可能也被怔了一下,他以一种别样的目光看着马县令。马县令接着就把这“锅”甩给了出去,“大人,您觉得这棺材还要检查吗?”
这话要的就是让大家都听见,这下同知大人是骑虎难下。他目光在人群里扫视了一圈,又回到了守业身上。尤其是守业怀里抱着的康老夫人的画像,让他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查吧!”这两个字软绵绵的,极不情愿的从他嘴里出来。
什么?这话就像是一根针刺进了三里屯人们的心脏。或许这些外乡人是没有这种感觉,最多只是于心不忍的内疚。
本地的兵都待在原地!这让同知大人带来的那些兵烦了为难,他们眼神有些不定,左右看着。
“都聋了吗,为何不执行大人命令?”
“李捕头?”
李一刀眉心皱了起来。让他始作俑者以后他还怎么在三里屯街面上混呀?他稍停了一会,忽然扑通跪在地上,回道:“大人,使不得呀!还望大人收回成命。”
“望大人收回成命!”后面跟着的百姓们也齐齐跪了下去,开始求情。
“唉!”同知大人叹了口气,虽说他以严吏著称,但心也是肉做的。
“大人,再不定夺,怕这些抬棺匠要撑不下去了!”马县令给同知大人旁边提醒道。
也罢,同知大人心里的天平开始倾斜。他慢慢把身子转过去,手轻轻摆了一下,示意他们继续吧!
“大人,使不得啊!”康家两个女人发自肺腑的嘶吼声让人听得心里发怵,但已被兵丁架在了一旁。
把式头已是一头汗了,他喊了一嗓子:“兄弟们都挺住!咱得对得起主家啊!”
同知大人带来的那些兵开始起棺钉了,铁钎子被钉入缝隙,然后几个人压住尾端,只听见棺材盖板吱呀响着,这力量又全压在下面的抬棺匠肩上。
“兄弟,你得撑住!”把式头跟后面的一个人悄声说道。或许把式头不知道,这每撬一次,就像是把这个人的心撕扯一次。
七颗钉子全被撬了起来。这时,康家的两个女人早已哭干了眼泪,哑着的嗓子也不能发音,只能呜呜的鼻腔哼着。她们的眼睛,让每一个人都不敢去直视!
棺材板接着呀开了一条缝,可那几个兵往里只瞧了一眼,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像是被什么吓了一跳。
“有没有乱党?”马县令直接问道。
几个兵浑身发抖,就连声音也一起颤抖着。“大人…没…没…有…有!”
“到底有还是没有?”
那个兵头哆嗦着手指往棺材里指了指,脸上僵着惊吓的表情。
马县令瞥了他一眼,自己凑近,往里面一瞧。接着“啊!”的一声,他连退了几步但还是摔在了地上。
当众人疑虑发生了什么,只见一条头上有冠吐着信子的紫黑大蛇已探出了半截身子。
“蛇!”
“黑蛇……”
人们七嘴八舌喊着。
接着棺材晃了几下,“撑住了!咱爷们们什么异事没见过,既然吃这碗阴阳路上的饭,就把腿给我扎实了!”把式头又喊了一嗓子。
同知大人转过身来,他盯着棺材看了看,只见那条蛇宛如游龙一般,从棺材上溜到了地上,它径直到了守业跟前,接着撑起半截身子,嘴里发出“滋滋”的响声,两个豆粒大小的黑眼珠子透着寒气,而那头顶的红冠见了阳光更异常鲜红!
眼前的景象,让同知大人一时不知该怎么办了,他愣在原地。
黑蛇还在和守业对视。但让众人感到惊讶的是守业居然目光坚定,从他眼神里看不出一丝畏惧。两个女人虽然心里担心,但又不敢冒然上前,万一惹恼了黑蛇,再把守业咬上一口,那她们妯娌俩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就在此时,忽然从人群里后面传来一个声音:“阿弥陀佛!”
所有人朝着声音看去,只见一个白须和尚身着袈裟徐徐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