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亦明爽快地同意了：那当然好。
程方远说：还在上次的咖啡馆可以？
何亦明表示没意见。
同样的冬日下午，同样的地点，程方远同样等在之前的那张咖啡桌。
如同《三体》里，物理学家用同样的条件做实验，希望能推导出某种规律某种定式。
但物理学不存在。
所以当何亦明独自出现时，程方远的眼神肉眼可见地黯了一黯。
何亦明光明正大地解释：晓若这几天在跟进另一个项目，有点忙，所以我没让她一起过来。
程方远说：她挺能干的。
何亦明金丝眼镜后的眼睛里闪出一丝温柔：当然啦，要不我怎会力劝她过来上城发展。
程方远问：你们认识很久了？
何亦明眉头一挑：算起来有三四年了。最早是喜欢她写的东西，找她约稿，这才认识的。
后来聊多了，发现这姑娘，是真的很好。
程方远沉默下来：对面那个男人，脸上带着非常明显的挑衅式的微笑。
而他竟然没有任何立场与之对抗。
程方远笑了笑，把话题拉到工作上去。
两人在本职工作的方面都是十分出色的人才，加之本来就有心合作，因而相谈甚欢，颇有进展，初步达成了一个新的合作模式的意向。
聊到尾声，何亦明说：程总，你这个项目要做，做得越大越好做；规模太小，是做不起来的。
你不要嫌我说话难听，以我看来你们‘至上’的体量太小，如果不能找一家第三方公司做主力，想把这市场吃下，难度不小。
至上信息想做的是全上城的旅游信息大数据平台，上城大大小小的同文旅相关的企事业单位那么多，凭什么与一个小型公司合作呢？
说白了，要么背靠大金主，要么找政府部门背书。
主动一家一家去谈，当然需要；同时，相应地需要巨大的金钱和精力人力做后盾。
这些，程方远岂能不知？事实上这段时间他一直在跑的就是这些。
何亦明干嘛要说这听起来很善意但是毫无营养的话呢？
程方远静静等着。
果然，何亦明话锋一转：那天我看你和‘京海旅投’的秦总聊得不错的样子
秦总现在是我们‘上城府’的大客户，我个人感觉哈，她是个有想法想做事有钱又肯投钱的女强人，程总怎么没近水楼台先得月？
程方远说：谢谢提醒，‘至上’肯定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潜在的合作者。我们不就谈得很好吗？
何亦明推推金丝眼镜，笑道：我多嘴啦！对了，要我帮你向晓若问声好吗？
程方远：好啊，我之前还约她吃饭呢。
何亦明：都怪我，不该总拉着她干活。不过你放心，我肯定会好好照顾她的。
毕竟要不是我，她也不会孤身一人来上城打拼。
程方远几乎忍无可忍：那么过几天约上她在上城的好朋友，一起吃饭热闹下？
何亦明笑了：当然没问题。
离开程方远的视线后，何亦明收掉了脸上商务式和商务式之外的笑容。
他想起在文旅峰会上与秦浅浅接洽，沈晓若一开始是冲在前头和秦浅浅交流的。
可是后来，秦浅浅让他们稍晚酒会上详谈，两边都快碰上头了，沈晓若突然说有事，先离开了。
当时何亦明就感觉有点不太对，不过并没多想。
在酒店后园见秦浅浅和程方远很亲密的样子，何亦明一度以为他们是一对儿，没想到秦浅浅特地点他带沈晓若去找程方远——
何亦明不傻。
沈晓若和程方远的反应绝非正常的校友久别，倒真像是前任重逢。
虽然两人自以为将情绪藏得很好，那种微妙的尴尬感根本就呼之欲出了好吗？！
再回想秦浅浅的举动，这女人的心机所在，简直一目了然。
呵，女人那就如你所愿吧，毕竟，你是金主。
何亦明想都不想就推了秦浅浅一把，反正麻烦不是他的；他如果对沈晓若没耐心就不会磨了她半年，磨到她来上城。
何亦明给沈晓若发微信：饿了吗？先来出吃个工作餐，晚上我跟你把那个方案细节再掐掐。
沈晓若：好。
何亦明推推金丝眼镜，心情愉快地吹了个口哨。
相比何亦明，程方远的心情阴沉无比。
走出咖啡馆时，天已经快暗了，程方远一眼就看到等在不远处一个梳双马尾的女孩。
女孩不过十四五岁的模样。
年岁虽小清秀可人，一见而知假以时日必是个大美人，加之穿着上城最好的贵族学校的校服，以及明显是富贵人家才养得出的仪态
因此站在人来人往之中特别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