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陈,老黄,老张,还有你们几个小子,干得漂亮!这大家伙,能跑起来了?”
教授陈推了推眼镜,脸上也难得有了光彩,但语气还是谨慎的:
“龙头,初步测试,锅炉压力基本稳定,传动机构也勉强能带动空车。
但距离您说的‘拉货千里’,还差得远。密封性、耐久性、还有这铁轨的强度,都是问题。
特别是连接处的铆接,热胀冷缩几次就容易松……”
“屁话!”秦哲打断他,眼睛放光,“能动就行!先解决有无,再谈好坏!老子又没指望它明天就拉着大军直奔西域!先让它在这段铁轨上吭哧吭哧跑起来,给兄弟们看看,也给长安城里那位看看!”
他转身对旁边一个满手油污的年轻红棍喊道:“二狗子!去!告诉前面铺路的兄弟们,就说咱们的‘铁牛’能自己跑了!让他们再加把劲,早点把路铺到长安城下!到时候,老子请他们坐头一班车!”
“得令!”那叫二狗子的红棍兴奋地一抹脸,蹭了一鼻子黑油,扭头就跑。
秦哲又看向机关张:“老张,铁轨那边怎么样?材料跟得上吗?”
机关张挠挠头,头发里都是铁屑:“龙头,按您说的标准化、模具化,产量是上来了。
但耗铁量太大了!咱们自己的矿和炼出来的钢,有点吃紧。
户部戴尚书那边,已经催了好几次,问我们要这么多铁疙瘩到底干啥用,都快跟他打起来了。”
“告诉他,老子在给他修一条能下金蛋的路!”秦哲哼了一声,
“不够就去买!去找老戴要批条,去各地官仓调!再不行,让秦杨在北疆打仗的时候,顺手把突厥人的铁矿给老子抢过来!”
他走到火车头驾驶室的位置,那里还空荡荡的,只有几个简单的阀门和仪表雏形。
“驾驶组的人选好了吗?脑子要活,胆子要大,还得不怕死!这玩意儿现在就是个大火药桶,搞不好会炸的。”
“选好了,龙头。”一个负责培训的红棍组长答道,
“挑了三十个机灵小子,正在背操作规程,模拟演练。就是……就是这‘刹车’还有点不好使,停靠站台老是歪歪扭扭的。”
“练!往死里练!”秦哲一挥手,“告诉他们,谁先学会平稳停车,老子赏他一个月酒钱!
再告诉沿路站点,给老子把防撞沙堆准备好!这铁牛发起疯来,可不好拦!”
他眺望着远处蜿蜒向前的铁路路基,成千上万的民夫在红棍工头的指挥下,喊着号子,夯实地基,铺设枕木,安装铁轨。
场面宏大,烟尘弥漫。
“快,再快点儿……”秦哲低声自语,眼中闪烁着野心的光芒,
“等这条路通了,东到大海,西出阳关,北抵大漠,南达岭南……这天下,才算真正握在咱们手里了。”
与此同时,数千里外的朔北草原。
风里带着血腥和草根被烧焦的糊味。一场小规模的遭遇战刚刚结束。零星的厮杀声还在远处回荡,那是唐军骑兵在追剿残敌。
秦杨拄着他那柄特制的加厚加长版西瓜刀,刀尖插在泥土里,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
他身上的皮甲溅满了暗红色的血点,脸上也糊了一层血污和汗水,咧着嘴,露出一口白牙,笑得像个刚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妈的!过瘾!真他娘的过瘾!”他吐掉嘴里溅进去的血沫子,用袖子胡乱擦了把脸,结果越擦越花。
一个红棍小跑过来,递上水囊:“二爷,喝口水。这股薛延陀的斥候队,五十来人,全撂这儿了。咱们伤了七个,都是轻伤。”
秦杨灌了一大口水,冰凉的水下肚,让他打了个激灵,精神更旺了。“才五十个?塞牙缝都不够!
老子刚热完身,就没了?”他意犹未尽地咂咂嘴,“这草原也忒大了,找群像样的兔子崽子干一架都费劲!”
程咬金提着马槊走过来,槊尖还在滴血,哈哈大笑道:“二爷,您这身手,比在长安的时候更利索了!
刚才那一刀,差点把那个百夫长连人带马劈成两半!老程我看着都心惊!”
“少拍马屁!”秦杨笑骂一句,但眼神里透着得意,“老程,你说这仗打得,
跟咱们在香……在老家看的电影似的,就是场面小了点儿。要是能一下子来个万儿八千的,排开阵势,真刀真枪干一场,那才叫爽!”
尉迟恭也走了过来,面色凝重些:“二爷,草原作战,就是这样。敌人化整为零,跟你捉迷藏。
想找他们的主力决战,不容易。咱们现在步步为营,清剿小股敌人,压缩他们的活动空间,才是正理。急不得。”
“知道,知道!”秦杨摆摆手,“老子就是发发牢骚。仗要打,地盘也要占稳当。”
他看向正在打扫战场的士兵和红棍们,“告诉兄弟们,手脚麻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