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秦王和秦二爷就在上面。”李君羡低声道。
李世民点点头，迈步上山。他心中好奇，秦哲这家伙，又躲在这里鼓捣什么？阵仗不小。
走到近前，正好听到秦哲用马鞭敲着地图，声音洪亮：“……对！就从这垭口给我炸过去！省得绕那几十里山路！炸药管够！老子要的是直线！”
李世民听得心头一跳。炸山？这又是要干嘛？
“秦兄，秦二弟，你们这是……”李世民开口，带着疑惑的笑容，“好大的阵仗啊？在这荒山野岭的，琢磨什么呢？莫非又要开矿？”
秦哲闻声回头，见是李世民，也不惊讶，咧嘴一笑，露出白牙：“哟，老李？你咋找来了？不在宫里批你的奏折，跑这吃灰来了？”
秦杨也转身拱手行礼，脸上带着笑意：“陛下。”
李世民走到他们身边，目光落在那张铺在地上的巨大地图上。上面用浓墨画着数条粗重的、笔直得吓人的线，纵横交错，贯穿整个大唐疆域，甚至延伸至西域、辽东。线条遇山越山，遇水跨水，毫无迂回之意，透着一股蛮横的霸道。线条旁还标注着密密麻麻的小字和符号。
“这是……”李世民皱眉，他看不懂那些符号，但那纵横的线条让他隐隐感到一种心悸的力量。
“干嘛？”秦哲用马鞭杆子点了点地图，语气随意，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还不是为了你那点破江山，未雨绸缪呗。”
秦杨在一旁，闻言忍不住“噗嗤”一声哈哈大笑起来，接口道：“大哥说的是，咱们这是给陛下的万里江山，提前铺血管呢！”
李世民被这兄弟俩一唱一和弄得哭笑不得，但好奇心更重了：“铺血管？秦兄，你就别卖关子了。这画的究竟是什么？朕看着，像是道路？可哪有路修得如此笔直？这要穿过多少险峻山川？耗费几何？”
“道路？老李你眼光浅了。”秦哲嗤笑一声，用马鞭沿着一条从长安直射西域的线划过，“这玩意儿，叫‘铁路’！上面跑的不是你的马车牛车，是‘火车’！”
“火车？”李世民和李君羡都愣住了。火……车？着火的车？
“对！钢铁造的庞然大物，烧煤烧水，力大无穷，不知疲倦！”秦哲双臂张开，比划着一个巨大的形状，“一次能拉比你整个皇宫仓库还多的粮食、军械！或者拉上几千全副武装的士兵，日行千里，夜行八百！从长安到凉州，朝发夕至！到西域，也就几天工夫！”
“什么？！”李世民倒吸一口凉气，瞳孔骤缩。日行千里？拉几千士兵？几天到西域？这……这简直是神话！他难以置信地看着秦哲：“秦兄，此话……当真？世间岂有如此神物？”
“我啥时候骗过你？”秦哲白了他一眼，指向那些需要穿山越岭的线段，“看见没？要实现这个，就得遇山开山，遇水架桥！所以得用炸药，炸出平坦的通道来！现在先把路线勘测好，把基础弄出来。等龙首原那边把‘蒸汽机’这心脏造出来，直接往上铺铁轨就行！”
他踢了踢脚边一个木箱，里面是块沉甸甸的、带着卡口的钢轨样本：“喏，这就是铁轨。火车轮子就在这上面跑，又平又稳，速度飞快！”
李世民蹲下身，抚摸着那冰冷坚硬的钢轨，手指微微颤抖。他虽无法完全想象“火车”的模样，但秦哲描述的那恐怖的速度和运力，以及这实实在在的钢铁构件，让他意识到，这绝非戏言！
秦杨补充道：“陛下，此物若成，调兵运粮，朝发夕至！政令通达，不过数日！商旅往来，成本大减！届时，无论西域、辽东，还是岭南、蜀中，与长安将再无距离之感！真正是‘万里江山一日还’！任何边患，大军数日可至！任何财货，流通天下！这才是真正的江山一统，铁板一块！”
李世民站起身，看着地图上那几条仿佛要撕裂山河的钢铁线条，心潮澎湃，难以自已！他仿佛看到了帝国的精锐军团，乘坐这钢铁巨龙，数日间横扫漠北、踏平西域！看到了天下的财富，沿着这钢铁脉络，源源不断汇聚长安！
但这工程的浩大，也让他心惊。“秦兄，此等工程……耗费恐怕……”
“废话！当然耗费巨大！”秦哲打断他，“人、钱、粮、铁、炸药，海了去了！但现在不开始干，难道等需要用的时候现挖？就得趁现在太平，有钱有粮，先把基础打好！这叫战略投资！”
他盯着李世民，语气带着蛊惑：“老李，想想看！等这铁路网建成，你这皇帝当得是什么滋味？天下兵马，如臂使指！四方财赋，尽在掌握！这才叫真正的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李世民被说得热血上涌，呼吸都急促起来。他仿佛已经看到了那条条钢铁巨龙在帝国疆域上奔腾的景象！那将是前所未有的、足以碾压一切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