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饱?可能让流匪放下刀?”
他又看向嬴虔:“至于结交外臣,图谋不轨……下官与蒙都尉商讨军械,是为了北境将士能多一分胜算;接待齐商,是为互通有无,探查外情。若这也算罪过,那下官无话可说。至于田文失踪,案件正在全力侦办,栎阳上下皆知!难道因为暂时未破,便要扣上‘勾结’、‘灭口’的帽子吗?!”
他的语气越来越激烈,带着边关军人特有的悍烈:“下官只知道,王上将栎阳交给我的时候,这里是个烂摊子,是个随时可能炸开的脓包!下官所做的一切,修水坝、挖粪坑、开学堂、建工坊、练新兵,甚至不得不行些看似‘逾矩’、‘擅改’之事,都是为了把这个脓包挑破,把烂肉挖掉,让这块地能长出点像样的东西来!能让这里的百姓,像个人一样活着!能让这里的兵,手里有像样的家伙去守边!”
他猛地回身,指向窗外,指向那隐约的轰鸣和生机:“诸位大人,你们看看窗外!听听外面!那轰鸣声里,打出来的是保卫疆土的刀箭!那田亩之中,长出来的是养活军民的粮食!那学堂里面,教出来的是知法明理、将来或许能成为国家栋梁的孩童!这些,难道不比死守着那些让百姓饿死、让国家贫弱的‘祖制’更值得守护?难道让工匠吃饱穿暖、让流民有家可归,就是‘收买人心’?难道非要让他们食不果腹、衣不蔽体,才对朝廷‘忠心’?!”
他喘了口气,胸膛起伏,声音因激动而有些颤抖,却更加掷地有声:“栎阳,就是我的答卷!它或许不完美,或许有瑕疵,或许触动了某些人的规矩和利益!但它在变好!它在向王上希望的方向变好!如果这样也是罪,如果让百姓安居乐业、让军队兵强马壮也是‘其志非小’,那秦战……认了!”
他不再多说,只是挺直了脊梁,站在那扇洞开的窗前,任由湿冷的风吹拂着他因激动而微微发烫的脸颊,仿佛一尊沉默而倔强的雕像。
正堂内,一片死寂。只有窗外遥远的声音,固执地传来。
嬴谷被他这一番混合着悲愤、质问与自豪的言辞噎得满脸通红,手指颤抖着指向秦战,却一时说不出话。嬴虔脸色阴沉,眼神闪烁不定。
蒙恬的眼中,却爆发出毫不掩饰的激赏之色,他重重一拍案几,霍然起身!
(第二百五十四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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