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仅仅是站在那里，散发出的无形威压，就让她体内的灵力运转不畅，神魂震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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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那一拳，看似随意，却蕴含着毁天灭地的力量，那是一种她无法理解，无法企及的境界！
自己所谓的洞虚境修为，在这等伟岸的力量面前，脆弱得，就如同一张薄纸！
一捅，就破！
她甚至怀疑，对方若是想杀她，恐怕比捏死一只蚂蚁还要简单！
就在这片压抑到极致的死寂之中。
叶天，终于，动了。
他缓缓地，转过头，那双淡漠到，不含一丝一毫感情的眸子，落在了云灵霜的身上。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
漆黑如墨，深邃似海，仿佛蕴藏着万古星辰，又仿佛一无所有。
没有愤怒，没有杀意，甚至没有一丝波澜，就像是在看一件无关紧要的死物。
被那目光注视的瞬间！
云灵霜只觉得，一股无法形容的寒意，从尾椎骨，瞬间窜上了天灵盖！
那寒意并非来自外界的低温，而是源自神魂深处的战栗，仿佛灵魂都要被这目光冻结、碾碎！
她下意识地想要避开这道目光，可脖颈却像是被无形的枷锁锁住，根本无法转动！
仿佛，自己从里到外，所有的秘密，所有的修为，都被这道目光，一眼看穿！
她修炼的功法、体内的灵力储量、甚至连她藏在储物戒中的底牌，在这道目光之下，都无所遁形！
就像是一个赤身裸体的人，站在大庭广众之下，所有的隐私都被暴露无遗！
赤裸裸的，无所遁形！
“你，是此地主事之人？”
叶天开口了。
他的声音，很平淡，很平静，就像是在问一句，“今天天气如何”一般。
没有刻意的威压，没有磅礴的气势，只是最简单、最随意的询问。
但这平淡的声音，落入云灵霜和一众补天阁弟子的耳中，却不亚于，九天神王的法旨！
蕴含着，不容抗拒的威严！
那声音仿佛带着一种奇特的魔力，直接烙印在他们的神魂之上，让他们下意识地想要俯首称臣，不敢有丝毫违背！
“……是。”
云灵霜艰难地，从喉咙里，挤出了一个字。
那一个字，几乎耗尽了她全身的力气。
她的声音干涩沙哑，带着难以掩饰的颤抖，与平日里清冷威严的长老形象，判若两人。
她强迫自己，挺直那因为恐惧，而有些微微发软的娇躯。
指尖深深掐进掌心，带来一阵刺痛，借着这股刺痛，她勉强维持着一丝镇定。
她知道。
现在，整个宗门的命运，都系于她的一念之间！
眼前这位白衣人，实力深不可测，手段狠辣无情，赵峰的下场就是最好的证明！
应对稍有不慎，今日，便是补天天阁的……灭门之日！
她不能慌，绝对不能慌！
她必须冷静，必须想出应对之策，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希望，也要保住补天阁传承万年的基业！
叶天微微颔首，似乎对她的回答还算满意。
他那漠然的目光，扫过周围那些，大气都不敢喘一口的补天阁弟子。
目光所及之处，弟子们纷纷低下头，将脑袋埋得更深，恨不得钻进地里去，生怕与他的目光对视。
“这里，是什么地方？”
“又是什么宗门？”
他的语气，依旧是那么的随意。
仿佛，他真的，只是一个，偶然路过此地，随口一问的旅人。
对于刚才秒杀赵峰的事情，对于眼前这些吓得瑟瑟发抖的弟子，他似乎早已抛之脑后，没有丝毫放在心上。
但云灵霜，却不敢有丝毫的怠慢！
她知道，越是看似随意的询问，越是不能掉以轻心。
对方的每一句话，每一个眼神，都可能决定补天阁的生死存亡！
她深吸一口气，强行让自己那因为恐惧而剧烈跳动的心脏，平复下来。
体内灵力缓缓运转，压下翻腾的气血，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一些。
她恭恭敬敬地，对着叶天，再次行了一礼。
这一次，她的姿态，放得更低。
腰肢几乎弯成了九十度，双手交叠放在身侧，神色恭敬到了极点。
“回禀前辈。”
“此地，乃是十万大山深处的，‘补天阁’。”
“我等，皆是补天阁的弟子。”
她的声音，清冷依旧，但其中，却再也没有了，初见时的那份不卑不亢。
只剩下，浓浓的，发自内心的……敬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