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蕾娜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剧烈颤抖起来,脸色苍白得吓人,比周云瑶好不了多少,她紧咬着下唇,几乎要咬出血来。
她看着叶天那双深邃不见底、看不出半分虚假与波澜的眸子,那里面只有一片坦然的平静和一种难以言喻的、仿佛掌控一切的自信。
她又猛地转头,看向寒玉床上,气息已经微弱到了极致,胸膛起伏几乎看不见,脸色青灰,仿佛下一瞬那最后一点生命之火就会彻底熄灭、永远离开她的周云瑶。
一个疯狂的、不计后果的念头,无法抑制地在她绝望的心底滋生、蔓延,迅速占据了上风。
或许……
或许这个男人真的有办法!
毕竟,他是如此与众不同,能引得天地异象降临,能让一向深谋远虑的父皇破例赐婚。
毕竟,这么多年了,小姑姑这该死的病,确实没有任何人能治,那些所谓的宗师、圣手都失败了,他们的方法都只是拖延。
全靠这寒玉床,一次次地苟延残喘,承受非人的痛苦,眼看着生命逐年凋零,如同慢性死亡。
与其这样一次又一次地眼睁睁看着她承受无尽的折磨,直到某一次再也撑不过去,生命彻底耗尽,在自己怀中冰冷。
不如……
赌上这一次!
死马当活马医!
这个决断,几乎耗尽了她全身的力气,抽空了她所有的勇气和理智。
周蕾娜猛地深吸一口冰冷刺骨的空气,仿佛要将那弥漫的寒意和破釜沉舟的决绝一同吸入肺中,她用力地、近乎粗暴地擦干眼角的泪水,那双原本妩媚动人、流转秋波的凤眸之中,此刻只剩下破釜沉舟的决绝与一丝孤注一掷的疯狂。
“好!”
这个字从她牙缝中挤出,带着剧烈的颤抖,却异常清晰、坚定地在密室中响起。
“我相信你一次!”
她的目光骤然变得锐利无比,如同出鞘的利剑,死死盯着叶天,仿佛要将他的模样、他的灵魂都刻入自己的灵魂深处,永世不忘。
“但你给我听着,王腾!”
她直呼其名,语气森寒如冰,带着大周公主不容置疑的威严与彻骨的威胁,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冰窟里捞出来。
“如果……如果你只是信口开河,欺世盗名,如果小姑姑因为你的胡来而有任何三长两短,我周蕾娜在此以血脉立誓,上穷碧落下黄泉,无论你逃到天涯海角,也定要将你碎尸万段!挫骨扬灰!让你神魂俱灭,永世不得超生!”
这誓言,狠厉决绝,带着浓烈的血腥味,在寒室中回荡,令人不寒而栗。
说完,她最后深深地、眷恋地、心痛如绞地看了一眼床上气息奄奄、如同冰雕的周云瑶,猛地一咬嘴唇,瞬间尝到了浓郁的血腥味,毅然决然地转身,脚步有些虚浮却异常坚决地快步走出了这间令人绝望的密室。
并且,她还无比体贴地,或者说,是为了确保绝对不受干扰,运起体内并不算深厚的灵力,艰难地推动了那扇厚重的、刻有简单隔热阵法与隔音符文的密室石门,将其缓缓关上,隔绝内外。
“轰隆……”
随着石门沉闷的闭合声响起,最后一丝从外界透入的光线被彻底隔绝。
整个密室,彻底陷入了一片死寂,以及一种仿佛能冻结灵魂、凝固时间的极致黑暗与寒冷之中。
只剩下寒玉床不断散发出的森森白气,如同拥有生命的幽魂般在黑暗中蠕动、盘旋。
以及床上那位绝色女子那压抑到极致、细若游丝、却字字泣血、令人心碎的痛苦呻吟与无意识的、带着死亡气息的呓语。
叶天静静地站在床边,如同亘古存在的雕塑,一动不动,他适应了昏暗光线的双眸,在黑暗中闪烁着微光,居高临下地、冷静地凝视着寒玉床上痛苦蜷缩的周云瑶。
此刻的她,意识早已模糊不清,在无尽的冰寒地狱中沉浮、挣扎,承受着非人的折磨。
九幽玄阴体彻底失控所带来的反噬,那种源自灵魂本源被撕裂、被冻结、被磨灭的痛苦,足以让世间最坚定、最强大的道心都为之崩溃瓦解,足以让任何硬汉发出凄厉的哀嚎。
她的灵魂,仿佛被硬生生从躯壳中剥离出来,置于传说中的九幽冰狱最底层,被亿万载都不曾停歇的、能够吹散魂魄的极寒阴风,一刀刀地凌迟,一点点地磨灭,承受着永无止境的酷刑。
“嗯……冷……好冷……好痛……”
周云瑶无意识地呢喃着,声音微弱得如同蚊蚋,断断续续,充满了极致的痛苦与哀求。
她本能地蜷缩成一团,双臂紧紧抱住自己,试图保留住体内最后一点可怜的、正在飞速流逝的体温,但这个动作显然徒劳无功,反而让她接触寒玉床的面积更大,引来了更强烈的寒气侵蚀。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她那长长的、如同蝶翼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