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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行?江眠快速权衡。好处是能获得向导、信息,并接近那个可能有线索的“皮影渡”方向。坏处是暴露在三个陌生“土着”面前,风险未知,且要耗费力量。但以她现在的状态,独自乱闯危险更大。
“……可。”江眠简洁回应。
“好!”陈老似乎松了口气,“阁下如何称呼?”
“江。”江眠只给了一个字。
“江……姑娘?”陈老试探,见江眠没有反对,便道,“老夫陈守拙,这是麻三,那是李婶。时间紧迫,我们这就上路吧。跟紧我的灯笼光,莫要离开超过三步。”
队伍重新出发。江眠的“种子”悬浮在离地尺许的高度,缓缓跟在陈守拙侧后方,既不靠近,也不远离。麻三继续拖车,李婶抱着包袱,惊惧地偷瞄着江眠。
一路无话,只有脚步声、拖车摩擦声,以及灯笼火焰偶尔的噼啪声。陈守拙走在最前,不时调整方向,避开地面上某些纹路异常或雾霭颜色不对劲的区域。江眠则依言,将大部分注意力集中在感知周遭细微的规则波动上。这消耗不大,却需要高度集中。她发现自己的感知确实比之前更敏锐了,尤其是对那些混乱、污浊、充满“错误”感的波动,几乎有种本能的“嗅探”能力。这或许与体内“混沌”占据上风有关。
她“看”到雾霭深处潜藏着一些模糊的、散发着冰冷食欲的轮廓(大概就是“无影嚼”);“听”到远处传来隐约的、如泣如诉的集体哭声,听得人头皮发麻、心烦意乱(“坟哭子”);还避开了几处看似平静、实则规则极度扭曲、一旦踏入就可能被“洗掉”存在痕迹的“干净地”。
陈守拙显然对她越来越信任(或者说依赖),几次根据她的细微警示及时变向,避开了潜在危险。麻三和李婶看她的眼神,也从惊惧多了几分复杂,尤其是麻三,那暗青色的脸上偶尔会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贪婪?
途中休息了一次。陈守拙从怀里掏出几块黑乎乎的、像压缩干粮又像矿物块的东西,分给麻三和李婶。他犹豫了一下,也掰了一小块,递给江眠:“江姑娘,这是‘沉渣饼’,用相对稳定的规则沉淀物混合一点……‘料’做的,能补充点‘存在感’。不知你用不用得上?”
江眠“看”了看那黑块,内部能量结构极其粗糙污浊,对她现在的“初火”而言,弊大于利。她传递意念:“不必。”
陈守拙也不勉强,自己小心地啃了一口,咀嚼得很慢。
休息时,江眠尝试旁敲侧击。
“车上……是何物?”她问。
陈守拙动作一顿,麻三和李婶也停下咀嚼。
“……一具‘静尸’。”陈守拙沉默片刻,低声道,“从‘哭坟岗’边缘捡的。还没被‘坟哭子’彻底浸透,还有点‘人形’和‘余温’。运到‘歇脚岩’,岩主有办法处理,能炼出几滴‘定魂油’,或者做成‘听阴傀’。对我们这些在夹缝里刨食的来说,是难得的资源。”
静尸?定魂油?听阴傀?江眠记下这些术语。这里的生存法则,比她想象的更加直白和残酷,与尸体、灵魂相关的“资源”转化似乎是常态。
“皮影渡……是什么地方?”江眠又问。
这次,陈守拙、麻三和李婶的脸色都变了变,尤其是李婶,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那是……一个‘活着的戏台子’。”陈守拙的声音压得更低,仿佛怕被什么听见,“一片区域,规则扭曲成了固定的‘戏台’模样,里面……有‘东西’在不停地演皮影戏。戏文古怪,看客……也不是人。误入那里的,运气好的,魂魄被抽去当了‘皮影’,在戏台上演那永无止境的戏;运气差的,当场就化了,连点渣都不剩。”
“有传闻说,‘皮影渡’深处,藏着连通不同‘层面’的‘影道’,甚至能窥见一些被埋葬的‘古事’。但那是玩命的勾当。近期异动……有人说看到戏台上的‘皮影’角色变了,多了些新面孔,动作也更‘活’了,不像以前那么死板。还有人说,听到戏台深处传来不像戏文的、很‘新’的惨叫声……不知真假。”
新面孔?新的惨叫声?江眠意识深处那根弦绷紧了。萧寒……会不会在那里?
“如何……去皮影渡?”
陈守拙看了她一眼,眼神复杂:“江姑娘,我劝你打消这念头。那地方邪性得很,不是靠点规则感知就能应付的。就算是‘拾荒者营地’里最狠的角色,也没几个敢靠近‘皮影渡’外围。你要找的人,未必在那里。就算在……恐怕也早不是人了。”
江眠没有回应,只是默默记下了陈守拙话语中透露的关于“皮影渡”相对方位的描述。
休息结束,继续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