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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镜魔,则肉眼可见地“枯萎”下去。组成它身体的镜片失去光泽,纷纷剥落、化为灰烬。那些被它吞噬、困在体内的无数杂乱声音碎片,也在这个过程中被释放出来,如同临死前的哀嚎,在长廊里短暂回荡,然后彻底消散。
最终,随着最后一点核心能量被抽干,镜魔发出一声微弱到极致的“啜泣”般的意念波动,彻底崩解,化作一滩暗淡的、毫无生机的镜面粉末。
吞噬,结束了。
江眠站在原地,微微喘息。手臂和腿部的伤痕已经变得很淡,只剩下一丝冰凉的痕迹。脸上“未名之面”的蠕动完全停止,传来一种沉甸甸的、饱足甚至略带“胀痛”的稳定感。额心的符纹不再发烫,而是变成了一种温凉的、仿佛嵌入皮肤的质感。她的意识无比清晰,五感(如果这里还有正常的五感)似乎都敏锐了许多,对周围那些流动的声音“影”的感知和分辨能力也大大增强。
她抬起手,看向手背。在下方镜面倒影中,她的手部轮廓似乎凝实了一些,不再那么虚幻模糊。而面部那漩涡和幽火,旋转的速度变得缓慢而有力,幽火的光芒内敛,却更显深邃。
她变强了。通过吞噬一个隙界居民。
这种变强的方式,简单,直接,残酷,却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快感。仿佛饥渴的喉咙被灌入了冰凉的烈酒,灼烧却满足。
江眠看着地上那摊镜魔残留的粉末,心中没有怜悯,只有一种冰冷的评估:它想吞我,我吞了它,仅此而已。在这个地方,弱肉强食是唯一的法则。想要活下去,想要找到归路,甚至想要掌控自己的命运,就必须不断吞噬,不断变强。
这个认知,与她内心深处那份被绝境和异化催生出的黑暗野心,完美地契合了。之前对吞噬“影”还有的一丝道德不适,此刻在生存和力量面前,显得如此苍白可笑。
她深吸一口气(尽管无气可吸),开始检视吞噬镜魔后获得的信息残渣。镜魔没有完整的记忆和意识,只有一些破碎的规则认知和它吞噬过的“影”的碎片。
规则认知很模糊,大致是关于“镜面折射”、“声音囚笼”、“碎片聚合”等隙界基础规则的应用,这些知识如同本能般烙印在“未名之面”中,让她对这片“回响长廊”有了更深的理解——这里就像一个巨大的“影”的沉淀池和消化场,镜魔是这里的清道夫和初级掠食者。
而那些“影”的碎片……则更加杂乱,充满了痛苦、恐惧、迷茫和疯狂。有民国女子的哭泣,有建国初期工人的号子,有上世纪八十年代喇叭裤青年的迪斯科音乐片段,也有近些年迷失的探险者的绝望呼喊……镜魔就像隙界的鬣狗,专捡那些最虚弱、最混乱的“影”下手。
但在这些碎片的最底层,江眠捕捉到了一丝……不太一样的“影”的痕迹。那“影”非常淡,几乎被镜魔消化殆尽,却异常“坚韧”,带着一种古老的、阴冷的、与“傩”和“尸”相关的意蕴。它不属于近现代的迷失者,似乎年代久远得多,而且……这“影”残留的意念中,反复出现一个词:
“镜观”
不是“镜墟”,是“镜观”。听起来像是一个名称,或者……一个地方?一个门派?一种方法?
江眠心中一动。这会不会与尸影潭古老的秘密有关?与“傩面”、“代面”的源头有关?甚至……与萧寒曾经调查过的东西有关?
她立刻集中精神,试图从“未名之面”中调取更多关于这丝“镜观”之影的信息。面具传来晦涩的反馈,如同锁住的门需要特定的钥匙。仅凭这点残渣,无法打开。
需要更多同源的“影”,或者……更关键的“钥匙”。
江眠记下了“镜观”这个词。这可能是重要的线索。她环顾四周,回响长廊依旧光怪陆离,声音流淌。经过刚才的战斗和吞噬,附近的镜面碎片似乎都“安静”了许多,仿佛被震慑了。但她能感觉到,在长廊的更深处,有更多、更强大的“波动”隐藏着。
她没有立刻深入。刚刚吞噬镜魔获得的力量需要时间彻底消化融合,而且她对“未名之面”新增的能力也需要熟悉。她退回相对安全的通道边缘,找了一处镜面较为平整的角落,背靠着一块巨大的、静止的镜片,坐下来,闭上眼睛,开始内视和调息。
意念沉入,她“看”到了自己如今的状态。“未名之面”如同一层流动的、暗红色的、布满复杂暗纹的“第二皮肤”,紧密贴合着她的面孔和部分头颅,甚至与她的意识有了更深的纠缠。面具内部,如同一个微型的、混乱的储物空间,储存着刚刚吞噬的、尚未完全消化吸收的规则碎片和“影”的能量。萧寒的那份“影”如同定海神针,占据着核心位置,散发着稳定的、与她共鸣的微光。而镜魔的“遗产”则像一堆待处理的矿石,散落在周围。
她尝试着,用意念去“触碰”那些来自镜魔的规则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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