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佝偻背影停止了吟诵,发出一种混合着疲惫、满足和一丝恐惧的叹息。他伸出枯瘦的手,试图去触碰那悬浮的“影脸”。
就在指尖即将碰触的刹那——
“咔嚓!”
一声清脆到令人心脏骤停的碎裂声,同时响彻在江眠感知到的所有三层景象中!
第二层景象里,完好铜镜的镜面毫无征兆地炸开无数裂纹,如同瞬间结冰的湖面!那张悬浮的“影脸”发出无声的尖啸(江眠“感觉”到了那尖啸),猛地收缩,化作一道黑线,钻入了最近的一道裂缝。
第三层混沌景象中,那巨大的、布满裂纹的柱状物剧烈震动,更多的暗沉血光从新生的裂缝中喷涌,将那片灰蒙空间染上不祥的色彩。
第一层现实里,陈列台上的裂痕铜镜,所有裂纹同时亮起一道转瞬即逝的暗红微光!
“噗——” 江眠如遭重击,喷出一小口鲜血,身体向后倒去。林砚再也顾不得,一把扶住她,将她带离铜镜附近。同时,他迅速操作控制面板,一个更小的、透明的应急防护罩“啪”地落下,重新隔绝了铜镜。
“终止接触!立刻!”林砚的声音带着惊惶,他快速检查江眠的状况:脉搏快而乱,体温偏低,瞳孔有些扩散,但黑色薄片仍在她紧握的左手中散发着稳定波动。
江眠眼前发黑,耳中嗡鸣,刚才那瞬间的信息冲击和诡异的“碎裂共鸣”,几乎击穿了她靠锚点维持的防线。她看到的东西太多了,太破碎了,也太……惊悚。
那个佝偻背影是谁?他在用铜镜做什么?召唤?创造?从镜中“提取”某种东西?那无面的“影脸”是什么?镜子和那巨大裂纹柱状物是什么关系?最关键的是——镜子是怎么碎的? 那声“咔嚓”是发生在过去某个时刻的真实事件,还是象征着某种规则的“断裂”?
大量疑问和碎片化的恐怖画面在她脑中冲撞。但渐渐地,一种冰冷的、不属于剧烈情绪反应的“理解”开始浮出水面。这理解并非源于逻辑推理,更像是铜镜残留的“信息烙印”与她“镜母”特质强制融合后,产生的某种直觉性认知。
“那镜子……”江眠在林砚的搀扶下,虚弱地开口,声音沙哑,“不是被动记录事件的‘摄像机’……它本身,就是一场‘事故’的残骸,一个‘规则断裂点’的碎片。”
林砚将她扶到旁边的椅子上坐下,递过水,紧张地问:“你看到了什么?什么事故?”
江眠闭着眼,努力组织语言和混乱的感知。“我看到有人……可能很久以前,在用这面完好的镜子,进行一种仪式。一种从镜子里‘引出’某种……‘影’的仪式。那‘影’可能是……”她想起了清代笔记中关于“尸影”和“影墟”的记载,以及顾言山理论中“镜墟居民”的分类,“……可能是从‘彼侧’吸引或‘塑造’出来的、最初级的、无定形的‘存在雏形’。但仪式中途,出了可怕的差错。不是操作失误,更像是……镜子连接的那个‘源头’本身,发生了某种‘断裂’或‘崩塌’。”
她睁开眼睛,看向被重新罩住的裂镜,眼神中残留着惊悸。“镜子碎了,同时碎在‘这里’和‘那里’。在这里,它变成了一面布满裂纹的物理残骸;在那里……”她指向自己的太阳穴,“它连接的那个巨大的、像柱子或山峰一样的东西,也裂开了,泄露了某种……东西。刚才那一瞬间的光,我感觉到了,那是‘泄露’的余波,是‘伤口’渗出的‘血’。”
林砚脸色发白:“你的意思是,这面镜子,曾经是一个稳定‘接口’,但因为源头出事,接口本身也崩坏了,变成了一个不稳定的、带着‘伤口污染’的碎片?”
“不止。”江眠摇头,更深的寒意笼罩了她,“我觉得……镜子碎裂的‘原因’,可能和我们现在面临的‘镜域渗透’、‘现实膜稀薄’,根源上是同一件事。或者说,是同一场巨大‘事故’或‘变动’在不同时间尺度、不同规模上的表现。顾言山想复苏的,我身上连接的,可能就是一个古老、巨大、曾经稳定但后来‘断裂’了的……‘镜墟体系’的残余部分。这面碎镜,是这个体系上一个微小的‘伤疤’。”
这个推测太大胆,也太惊人了。如果成立,那么顾言山的“映照者计划”,就不是在创造什么新世界,而是在试图“修复”或“重启”一个远古的、破碎的旧体系。而江眠这个“镜母”,就是被选中的、适配这个破碎体系的“新接口”或“修补材料”。
“尸影潭……”林砚喃喃道,“如果这面碎镜只是碎片,那么尸影潭……会不会是一个更大、更古老的‘伤口’或‘断裂带’本身?”
江眠没有回答,她感到极度疲惫,不仅是身体,更是精神。接触碎镜获得的信息,像一把钥匙,打开了一扇门,门后却不是答案,而是更深、更黑暗的迷宫。她掌握了更多拼图,但拼图指向的图画,却令人更加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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