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烦一直都有,不在乎多你一个。”他摆摆手,“至于线索……谁说断了?”
江眠一愣。
陶老抬起浑浊的眼睛,看着她:“吴镇吞下碎片,坠入了裂缝。裂缝被灰哨动了手脚,又被我强行闭合。但是,‘蚀渊之种’的污染还在,裂缝的位置也并非完全消失,只是从‘显性’变成了‘隐性’。它现在,更像一个……‘疮疤’。”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一个内部可能封存着吴镇意识、碎片信息,以及‘蚀渊之种’的‘疮疤’。而‘疮疤’所在的空间坐标,以及其不稳定的、被污染的特性,对于某些擅长追踪、探测,或者对‘门’、‘阴炉’、‘渊层污染’感兴趣的势力来说,本身就是一种‘线索’,甚至是一种……‘邀请’。”
江眠心中一动:“你是说……会有人试图重新打开那个裂缝?”
“不是试图,是必然。”陶老肯定道,“守夜人不会放弃。灰哨背后的势力(如果存在)肯定也在暗中观察。甚至拍卖场本身,或者其他一些嗅到腥味的‘大鱼’,都可能对那个被封存的‘疮疤’感兴趣。毕竟,那里可能同时存在着关于‘门’的线索、一个前清道夫副指挥的意识残骸、以及‘蚀渊之种’这种罕见的深渊污染样本……价值太大了。”
“那我……”
“你?”陶老打断她,目光变得锐利,“你身上有‘阴炉’的底子,有与碎片同源的‘火’种共鸣。在拍卖场,你对裂缝产生了强烈的本能冲动。这些特征,在某些存在的感知中,就像黑夜里的灯塔。你以为,你现在还能轻易脱身吗?”
江眠默然。是的,从她踏入花园,不,从她携带“静默之灯”进入铁砧营地开始,她就已经被卷入了这个漩涡,越陷越深。
“不过,危机也是转机。”陶老话锋一转,“各方势力注意力被那个‘疮疤’吸引,明争暗斗,反而可能给你提供浑水摸鱼、暗中积蓄力量的机会。而且,他们对‘疮疤’的探索,必然会产生新的信息流和动静。你只需要耐心等待,仔细观察,或许就能从他们的行动中,拼凑出更多关于碎片、关于‘门’、甚至关于你自身真相的碎片。”
他站起身,走到棚屋角落,在一个堆满卷轴和皮纸的木箱里翻找起来。
“耐心等待,积蓄力量……”江眠咀嚼着这句话,心中那股不甘和疯狂再次蠢蠢欲动。被动等待?不,她要的,是主动出击,是掌控!但以她现在的状态,确实什么也做不了。这具陶俑身躯太弱,火星本源太虚。
“你需要一个更好的‘壳’。”陶老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拿着一卷用暗红色细绳捆扎的、看起来异常古老的皮质卷轴走了回来,“‘息壤俑’只是临时过渡,兼容性尚可,但强度太低,成长性几乎没有。它保护不了你,也承载不了你‘火种’未来的成长。”
他将卷轴放在工作台上,缓缓展开。皮质泛黄,边缘残破,上面用暗褐色的、仿佛干涸血液书写的文字和复杂的图解,绘制着一套……“炼制法门”?
“这是‘冥骨傀’的炼制图谱残卷,”陶老指着卷轴上的图文,“一种古老得几乎被遗忘的傀儡炼制术。它最大的特点,不是坚固或灵巧,而是‘可成长性’与‘高度适配性’。它以‘渊层冥骨’为基,以炼制者的‘本源火种’为核,融合特定规则材料,最终炼成的‘冥骨傀’,能够随着‘火种’的成长而进化,其形态、能力也会逐渐与‘火种’特性高度契合。”
他看向江眠陶俑胸口的位置:“你的‘火’很特别,混乱、新生、又带着多种古老特质的烙印。用常规的‘壳’,要么排斥,要么限制其发展。‘冥骨傀’或许是现阶段最适合你的选择。它可以成为你真正的‘身躯’,而不仅仅是一个临时寄居的‘容器’。”
可成长的身躯?与自己火种共生的傀儡?江眠的意念被这个想法吸引。如果真能拥有这样一具身体,她的行动力、自保能力,乃至未来探索真相的可能性,都将大大提升!
“需要什么材料?如何炼制?”她急切地问。
陶老指着卷轴上的图文:“主材,‘渊层冥骨’,最好是具有一定强度、且残留些许活性规则的骸骨,可以从‘沉眠巨像’脚下游离的碎骨中挑选,或者去‘老墟’深处的‘骨冢’碰碰运气。辅材,需要‘记忆精粹’——从高质量的记忆光斑中提炼;‘规则稳定结晶’——可在墟市购买或从特定矿物中提取;‘调和介质’——最好是用与你‘火种’有一定亲和性的液体,比如……蕴含‘阴’‘火’双重属性的东西。”
他逐一解释,江眠默默记下。这些材料听起来都不容易获取,尤其是主材“渊层冥骨”和“调和介质”。
“炼制过程本身,也需要特定的环境——一个规则相对稳定、又能承受‘火种’与材料融合时可能产生剧烈波动的‘静室’。我这里勉强可以布置,但需要时间准备。”陶老继续说道,“而且,炼制有风险。‘火种’与‘冥骨’融合时,会产生强烈的排异反应和规则冲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