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加快速度,风在耳边呼啸。那面镜子的异象让他心头压了块石头。它不该照出未来,也不该映出不在现场的人。可刚才的画面清晰无比,南宫璃的确在往赫家方向来,而那两个黑衣人已逼近她身后不足十丈。
他必须赶在他们动手前截住。
——
南宫璃勒马停在山道拐角,抬手示意身后的特工止步。她回头望了一眼,林中寂静无声,但那种被盯上的感觉始终没散。她从袖中取出幻影镜,指尖轻触镜面,低声念道:“回溯一刻钟前,身后路径。”
镜面微光闪动,画面浮现。她看到自己骑马经过树林,接着两名黑衣人从侧方跃出,贴着树干前行,动作极快。他们的脸被布巾遮住,但腰间佩刀的样式她认得——是江湖上一个叫“断水门”的小势力所用制式兵刃。
这门派三年前因劫掠官商被朝廷通缉,早已销声匿迹。
她收起镜子,冷哼一声:“藏得挺深。”
正要继续前行,前方林间传来马蹄声。她立刻抽出短刃横于膝上,手指搭在弓弦旁。来人若是敌,她不介意先放倒一个。
马影渐近,火把照亮来人面容。
“是你?”她眉头一挑。
赫连轩翻身下马,几步走到她面前,声音低沉:“你疯了?明知有人跟踪还敢独行?”
“我若不来,你怎么会看见镜中那一幕?”她反问,语气轻松,“再说,你不也来了?”
他盯着她,没说话。两人对视片刻,他忽然转身挥手:“你们退后五十步,没有命令不准靠近。”
亲卫领命退开。
赫连轩这才压低声音:“我查到了印章残留物里的粉末,是‘传讯粉’,一种只有少数隐秘组织才用的东西。炼药师说,三年前他曾为南宫家一名旧部配过解药。”
南宫璃眼神微动:“你说的是陈七?”
“你也知道他?”
“他是南宫家旁支出身,十年前因私通外敌被逐出家族,后来据说投靠了一个叫‘灰线会’的小帮派。”她顿了顿,“但我没想到,他会和赫连风扯上关系。”
“不是扯上关系。”赫连轩从怀中取出一张纸条,“我在驿站废墟里找到的瓦片背面,有烧灼痕迹。化验后发现,那火药里混了同样的传讯粉。也就是说,那些传言扩散点、商队失联地,甚至是赫连风留下的线索……都是用这种粉传递消息的节点。”
南宫璃接过纸条细看,眉头越皱越紧。
“这不是一个人在行动。”她缓缓开口,“是一张网。多个小势力各自为战,表面上互不相干,实际上通过这种粉共享情报。”
“而且目标是我们。”赫连轩接话,“从散布谣言到劫掠商队,再到故意留下线索引我深入,每一步都在试探我们的反应。”
两人沉默片刻。
南宫璃忽然笑了:“有意思。他们以为我们是孤军奋战,却不知道你有战神之魂,我有幻影镜。”
“但他们已经开始联合。”赫连轩神色凝重,“这才是最危险的地方。过去这些势力顶多各自捞点好处,现在却能协同布局,说明背后有人统一调度。”
“不是赫连风。”南宫璃摇头,“他没这个本事,也没这个格局。”
“那就只有一个可能。”赫连轩盯着她,“百年前赫家那个庶子的后代,一直潜伏在外,如今借赫连风之名,拉拢各方残余势力,准备翻盘。”
南宫璃指尖敲了敲镜面:“可他们为什么选在这个时候动手?”
“因为联姻。”赫连轩冷笑,“赫家与南宫家结盟,等于堵死了他们重返权力中心的路。他们必须在我们彻底联手前,把局面搅乱。”
“所以货物被调包,是为了制造矛盾?”她问。
“对。只要赫家损失惨重,朝堂就会问责。而你是我的妻子,自然脱不了干系。南宫家若因此与赫家生隙,他们的计划就成功了一半。”
南宫璃眯起眼:“可惜啊,他们不知道,我这人最讨厌被人当棋子。”
赫连轩看着她,忽然觉得胸口那股压抑已久的闷气松了些。他原本还在怀疑那封匿名信,怀疑她是否可信。但现在,她站在这里,手中握着镜子,眼里闪着光,像一把出鞘的刀。
他不想再猜了。
“我要清查赫连风名下所有田庄、商铺、暗线。”他说,“你那边能调动多少人?”
“暗影阁三分之一的力量可以动用。”她答得干脆,“但我不打算只查赫连风。我要顺着传讯粉的流向,把所有接收过信息的势力都挖出来。”
“包括那个灰线会?”
“包括陈七。”她嘴角微扬,“他当年被逐出家族时,曾发誓要让我南宫一族跪在他面前。现在机会来了,他不会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