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胸甲保护了你。没准也不是坏事。泰勒神态轻松。事实证明,在你想抢夺女王的行径败露并且落地之后,那些骑士很快就反应过来。我身上的伤就是在把你拖走的时候,被他们的骑士乱剑划伤。我拖着你跑,拼命跑,一边用盾牌格挡,直到跑进那群弗烈兹当中才捡回了性命。如果那匹马没赏你一脚,没准我们就真的死在那了。不过,他轻叹。战争的事,谁说得准?
现在的战况如何?卡尔换个话题。我们节节败退,但好在撤退的步伐有所减慢。人数来说,双方都势均力敌,但士气上的话,就是云泥之别。他们有增援,还是女王亲自率领的增援。
唉。他无奈地叹气。我们的增援此时又在何方?
在没突破辛西亚之门之前,这一点不用指望。别忘了,我们只是……
赌博的筹码。一位骑士在他们身边快速经过,并留下这句话。
杰斯·希尔顿。泰勒起身,目视那位已经走远的白发骑士。奇怪的人。
女王后来怎样了?
你说在你昏过去之后?对方点头。她的骑士们保护了她。虽然其中一个弗烈兹还是想方设法将她拉了下马,打算做他们最擅长的事,但一个骑士拼死保护了女王。没过多久,弗烈兹们便死得七七八八,然后撤退。他看着朋友释然的表情,噢?你担心她?
我只是想快点结束这场战争。他说的很慢。我甚至都不知道,我在为什么而战,其中又有什么意义。
为了妻女,为了我们的家庭。
除此之外?还有什么能让我们抛弃我们的荣耀,杀害那么多无辜的人?
没有了。我们和克里、辛西亚人还有其余的北方人没有任何恩怨。我们的家人就是促使我们参加这场战争的唯一理由。但我现在明白,战争里没有无辜的人。每个人,都有其责任。我们只能确保自己的剑下亡魂不是那些罪孽不太深重之人。
我很庆幸的是,我们还能够控制自己,不像弗烈兹一样以虐杀为乐。有的人,我们分队的人,已经受到了传染,感染了弗烈兹的那些血腥残暴的性格。我不敢相信克伦特,一个原本那么有修养的爵士怎么会对那几个男孩下手,其中一个还是在襁褓中的婴儿。我不敢想象当他踩碎那名婴儿的头颅之时,内心是什么感受。我也不敢相信,我就在他身边,却没有制止。在那一刻,我就是一个懦夫与罪人。
我同样也看到了那一幕,所以某种程度上,我们是共犯,是同流合污的人渣。泰勒·温勒斯把手放在对方的肩膀上。我们只能控制自己的行为,而不是他人。
不论如何,让这场战争快点结束吧。他的表情有些痛苦,有些悲哀。因为,我不想变成那样。我不想变得疯狂。
但愿如此吧。
我真的……很难受。当马匹的速度终于慢下来之后,艾希·达凡才说出了从她上马之后的第二句话。屁股,胸部,都很难受。
你大概是不习惯骑马,亲爱的。奥利芙让自己的枣红色公马慢下脚步,与艾希平齐。一上马就全速飞奔,难免会有些难受。她对她笑了笑。你必须习惯,亲爱的。艾希想点头,但这个动作让她更难受,甚至开始反胃。忍住,艾希。深呼吸。年长女术士伸手搀扶就要倒在马背上的年轻女巫,并给她建议。别在这里失态。
她们原本以为战场上会很荒凉,尤其是金砖墙的附近。让她们大跌眼镜的是,哥德玛的士兵们还聚集在他们牺牲众多人马也无法突破的屏障之前,和屏障背后的辛西亚人隔空对骂。这里应该就是拉维蒙所说的位置。洛斯提娅·哈金斯眯起眼,但这里也太多人了。
女巫们艰难地让马儿跨过地面上那些横七竖八的尸体,有马也有人。他们不是因为触碰了屏障而死,而是被自己的浑身铠甲还有重力所害死的。艾希·达凡还注意到一位重骑兵尸体的脚已经完全变形,小腿关节处形成非常不自然的扭曲。几名长矛兵将他们躺直在地的同伴拖开。这就是战场。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聚集在屏障旁的哥德玛士兵以步兵为主,骑兵大多数都成了他们身后的死尸,其中有少数还在做着艰苦的挣扎。他们不情愿地给四名女术士开路,但没有退开很远,而是贴在她们两侧。你们是谁?其中一个看起来爵位较高的骑士骑着马从人群中出来,挺直身子,让自己的脖子拉伸到最长限度。四个女人来这里干什么?这里是战场,女人。
呃,我们是来帮忙的。
帮忙?爵士先是惊愕,然后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她们说来帮忙,兄弟们。步兵们发出讪笑。你们能帮什么?女人?就算要帮那种忙,你们也只有四个人。我们这里可是有两千多名弟兄,更别说————他指了指自己的身后,还有第六、第十军团的人,那里大概有五千多人。你们几个小婊子,能帮上我们的忙吗?
茱莉娅为自己所受到的冒犯而满脸通红。她想开口,被洛斯提娅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