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他说。我知道。
迪利特阿波罗不难听出他话语里的悲愤,一种很少在他身上出现的无能为力。我们也许可以与那些女士商量对策,大人。就是那些尊贵的女术士们。魔法应该要用魔法来解决。
我在一开始的想法和你相同,迪利特阿波罗。他重重地叹气。女巫团是依照皇帝的命令才会出现在我们的营地,为的就是应对在战争中出现的各种有关魔法的难题,需要她们来解决。而实际上,她们在克里维多辛斯的表现也是无可挑剔,除了那个被砸坏的宫殿。但是,在看见这个不祥的金色屏障平地而起的时候,我首先想到的不会是她们,你知道为什么吗?
你还是不太信任她们,大人。
不是这样,我很信任她们。威廉大帝信任她们,多鲁尼信任她们,我又有什么理由不信任她们?我之所以没有第一时间让女术士们出手,是因为我不想让太多的士兵看见她们施展魔法,用魔法来攻破或者解除那个屏障的样子。在克里,她们在斯伍德宫里施法,周遭没有太多的人,所以我不太在意。在那里,魔法的作用只是切断了克里王后与王子的退路,对那场战争没有决定性的影响。但在这里不同,如果我们在这片空旷的战场上让女巫们施展法术,首先会让一部分对魔法不太了解的士兵感到畏惧,而令另一部分厌恶魔法的人感到愤怒。其次,最重要的是,会让人们认为战争已经改变,已经改变到要依靠魔法才能勉强前进的时代。我们许多的骑士会质疑他们自己,质疑他们一直所相信的利剑与坚盾。不到最后时刻,我都不希望依靠魔法,纵使这是一种相当强大的力量,而它所造成的影响我们难以控制,不可估量。
现在正是决定性的时刻。传令官小声地自言自语。不攻破这一堵墙,我们就无法前进。敌人正在拖延时间,等待增援。每拖延多一分钟,我们就多损失几个骑士……他听见公爵再次重叹。你说的没错,迪利特阿波罗。我们必须突破这道屏障,分秒必争。他话音刚落,就从栏杆边推开身子,快步走下楼梯。你留在这里。他命令跟上来的传令官。不,不。你去让军需官准备好四匹快马,要最快那种。
他走得很快,金色披风几乎没有贴着后背的时候。又看见您了,大人。奥利芙从椅子上站起,微微颔首。营帐里弥漫着一种独特的薰衣草与百里香的混合香气,夹带着熏香仪中生起的淡淡烟雾。茱莉娅正在翻着一本鹿皮封面的书,从封面的标题来看大概和戏剧有关。洛斯提娅·哈金斯侧睡在床上,正在享受难得的午睡。艾希·达凡端详着她的睡脸,不时用手指玩弄她的黑头发。但是,您又忘记了先咳嗽两声,大人。这里是女士们的营帐。
很抱歉。他红着脸,一半窘迫一半愤怒。但现在事态紧急,请女士们见谅。
我知道事态紧急,大人。艾希把洛斯提娅的一卷头发放到鼻尖,嗅了嗅。我是比较好奇你为什么过了那么久才想起我们这些寂寞的女人。
艾希。别这样说话。
但她说的是事实,奥利芙。茱莉娅合上书本。我们是等了很久。
我们原以为能够凭借铁与血来攻破这堵魔法屏障,但后来证实我们的想法太过天真。为此,我需要你们的帮助,女士们。
你是猫吗?洛斯提娅突然说。什么?
你是不是还要舔上两口,你这个坏女人。她拍掉艾希的手,放过我的头发,她们很娇贵。
你该起床了,洛娜。奥利芙的口气相当不悦。公爵大人来了,他希望我们能为辛西亚所施放的魔法想一些解决方案。
就是这样。公爵找了个空位坐下。黑发女术士从一个翻身就从床上蹦起来,双腿在床边摇晃。她把黑发往后拢。那么,你想我们怎样帮忙?她淡紫色的视线对上了拉维蒙·迪尔。把屏障砸出一个窟窿,这样可以吗?像你们在西墙所做的一样?
如果可以的话,这是一个不错的方案。公爵浅笑。只是不要像克里那么,残暴。
噢。洛斯提娅冷笑。我们这位征战无数,所到之处横尸遍野的将军居然跟我说不要那么残暴。噢,真是,我真是感到羞愧啊。她用手在脸旁扇风。
拉维蒙的表情一下子严肃起来。我不想跟你讨论这个问题,女士。
那就讨论正事,大人。茱莉娅已经感到公爵的话语中所流露出的那种愤怒。你想我们怎么做呢,大人?
这是你们应该考虑的问题,女士。拉维蒙·迪尔收起自己的愤怒。我不太懂你们的魔法,不过,如果说像洛斯提娅刚才所说的方案,我觉得可行。前提是那个缺口要足够大,能让大量的军队涌入。
不可否认这是很好的办法,但是前提是能够打开缺口。但是,依我看来,奥利芙的音量降了下去。这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或者说,是一件非常困难,成功率很小的方案。
为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