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想办法离开。哈莱克来到屏障前,单膝跪下,望着自己的弟弟,神态担忧。那群傻子很快就会再次组织冲锋,他们就像苍蝇一样,即使撞死在瓶子里也学不懂教训。地精艾达荷扶着脑袋,坐在地上,缓缓地摇头。他尝试的次数比他哥哥还要多。没有时间浪费了,弟弟!哈莱克拍打地面,语气越来越紧迫。也许他们下一次的冲锋就在你背后!也许他们失败之后,会发泄他们的不满与愤怒。而你就是最好的目标,艾达荷!你身上穿着的是辛西亚王家信使的衣服啊!
那我该怎么回来?哈莱克一时间被问得哑口无言。冷静下来,艾达荷。仔细思考,一定有办法的,一定。艾达荷摸着脑袋,继续摇头。地底,对,地底!我们怎么来的,就怎么回去。
你自己也知道这不可能,哈莱克。他缓缓地说:撒下黄金粉的深度已经是我们的极限。我们不可能挖得更深。应该说,为了保证屏障的稳定性,我们已经挖得比平时的地道更深,更大。但那就是我们的极限,短时间之内无法突破,你很清楚,哈莱克。地精哈莱克想极力否认,但可悲的是,他无法否认。我去让帕特里克注意到我们的困境,让他把魔法屏障暂时解除……
为何要自欺欺人?他打断哈莱克的发言。你以为那位校长还会在城墙上,用单筒透镜注意我们?没有人会在意我们,哥哥,即使是他。我们早已被遗忘。而这堵墙,他指了指金砖墙,一时半刻之内是绝不可能崩塌。
哥德玛第五、第六、第十军团的余部根据迪尔公爵的命令,整合在一起,形成一个超过一万三千人的骑兵与步兵的混合军团,打算主攻金砖墙的某个部位,以便制造突破口。军队在两位地精身后三千尺开外的开阔地集结,这很难让人不去注意。他们又准备送死。哈莱克跪坐下来。就在你的身后。
我知道。
这位原本开朗多话的地精突然换上了一种让人难以适应的悲哀语调,显得那么凄凉。当初,在门外,我不应该反驳你,应该听从你的意见,艾达荷。我不应该因为想出些风头,就主动请缨帮忙。你提醒得很对,那是人类的战争,不是我们的战争。
地精艾达荷耸肩,也坐了下来,两人隔墙相望。谁不想成为英雄,成为自己内心的虚荣?就像我刚才那样。他戏谑地笑笑。很少人会预先设想自己的死亡,尤其在上战场之前。我们都想把握那虚无缥缈的希望,认为死神的宠幸不会落到自己身上。
哈莱克弟,难以控制情绪,充满血丝的浑浊眼白下集聚了一滩又一滩的泪水。去他妈的,我们以前,从没有好好坐下来聊天,像现在这样。操,操蛋啊!
哥德玛人的马蹄开始撼动大地。他们打算用肉身来给这堵墙开一个缺口。艾达荷用拇指指了指身后。也可能会因此而死。我害怕死亡,他承认,但我更畏惧的,是毫无意义的死亡。我身后的哥德玛人,是为自己的同族而死,有其意义。但我们打的是人类的战争,到头来还要为人类而死,这是我的恐惧,我的悲哀。
哈莱克合上眼皮,沉默片刻,将泪水赶出。躲到地里去。他说,藏到里面,等哥德玛人将屏障撞开。就算,他大口吸气,那群南蛮没能打开缺口,这堵墙总有崩塌的时候。我会坐在这里,直到你回到我身边。
艾达荷却哀伤地摇头。战争是泥沼,即使不把你吞噬,你也难以脱身。为了散布黄金粉,我们已经耗费了许多魔法,这片大地的能量。而我,也已经精疲力竭。他向他展示因为冲击金砖墙而被烧得发黑的双手。即使我还有体力施展魔法,地之恩惠,也有可能因为过度汲取法力而让此地的法源衰竭,造成两堵墙的崩塌。你希望如此吗?你能承担这一切吗?
去他妈的人类和他们的战争,我不在乎。
地精艾达荷叹气,伸出颤抖的手,抓了一些沙尘并念动咒语。大地给予的回应相当有限。再试一次,弟弟。哥哥往前爬去,电流在他的鼻尖上舞蹈。再来一次,或者试用别的咒语,更古老的,比卢恩咒文更加古老的……
算了吧,让一切到此为止。艾达荷站起身,拍拍身上的尘土,掉落几片碎皮肤。不就是命运吗,我认。
地精哈莱克被这句话击中了心脏,碎裂开来,如花瓣飞散,散落在不同的时空。这句话,是在黑暗纪元的末期,被奴役的矮人族首领碎冠霸王多莱耶在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