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柒的远程扫描确认了最坏的情况:船内没有任何完整的生命信号,只有一些微弱、混乱、且正在快速消散的能量残留,那是被过度复制扭曲后濒临崩溃的灵魂碎片。
“没救了……”霍夫曼叹了口气,收起了矿镐,神情有些黯然。即便是他这样神经大条的人,面对这种凄惨的景象也难免触动。
星羽则操控着探针,小心翼翼地避开那些不稳定的能量区,试图从船体的数据库残骸中恢复一些数据。“希望他们的记录仪还能用,至少让我们知道他们遭遇了什么。”
沈倦的心情也有些沉重。他让零柒对探险船周围区域进行了彻底的净化处理,确保没有镜像复制的能量残留。然后,他们谨慎地对接了探险船,进入了这片死寂的空间。
内部比外面看起来更糟。墙壁上布满了扭曲的、如同哈哈镜中的人影,那是船员们被不断复制扭曲后留下的印记。一些区域还残留着激烈的战斗痕迹,似乎是船员们在对抗自己的复制体。
星羽在一个相对完好的控制台前忙碌了半天,终于成功导出了一段残缺的航行日志和最后时刻的影像记录。
影像模糊不清,充满了雪花和扭曲,断断续续地记录下了星尘旅团的最后时刻:
他们似乎也是追寻着某个关于“远古秘宝”的线索来到规则断层,并意外发现了这个“镜像回廊”。起初他们以为找到了宝藏,兴奋地深入,但很快就被无尽的复制体和逐渐扭曲的认知所困。
“……它们在模仿我们……学习我们……变得比我们更强……”一个声音在记录中绝望地喊着。
“……我是谁?你又是谁?为什么有那么多‘我’?”另一个声音充满了困惑和恐惧。
“……求救……向所有频道……我们被困住了……它们在……解析我们的核心……想要……取代……”
记录最终在一片刺耳的杂音和令人毛骨悚然的、多个相同声音重叠在一起的疯狂呓语中结束。
日志的末尾,船长用尽最后的力量,留下了一段加密信息和一个坐标。加密信息很快被零柒破解,内容让沈倦瞳孔一缩:
**“警惕……‘清道夫’……非唯一……远古……造物苏醒……‘钥匙’……非实体……是……认可……”**
信息到此戛然而止。
“清道夫非唯一?远古造物苏醒?”霍夫曼倒吸一口凉气,“意思是像‘清道夫’那样的鬼东西不止一个?还有别的更老的玩意儿要醒了?”
星羽则对“钥匙非实体,是认可”这句话若有所思:“认可?难道‘根源之匙’不是个东西,而是一种……资格?或者权限?”
沈倦心中震动,星尘旅团用生命换来的信息,与茶壶老翁的箴言隐隐呼应——“钥匙存于否定之地,藏于悖论之中,显于初心之时”。如果钥匙是一种“认可”,那“初心”或许就是指获得这种认可的某种本质?
他的目光落在了日志末尾的那个坐标上。那并非规则断层内的坐标,而是指向了主宇宙的一个未知区域。
“零柒,定位这个坐标。”
零柒迅速进行星图比对:“坐标指向……泛位面已知星域之外的‘未开拓虚空’,距离极其遥远。该区域无任何已知文明或资源记录,被标记为‘无价值荒地’。”
一个被标记为“无价值荒地”的未开拓虚空?星尘旅团在最后时刻,为什么要留下这个坐标?
就在这时,星羽在一个被破坏的储物柜残骸里,有了新的发现。那是一个用特殊合金制成的、巴掌大小的盒子,上面刻着与星尘旅团标记不同的、更加古老的纹路。盒子本身也受到了复制能量的侵蚀,但核心结构似乎完好。
“这东西……好像不是星尘旅团的!”星羽小心地将盒子取出,“上面的纹路……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零柒立刻进行扫描比对:“纹路风格与奥古斯都鉴定过的‘缔造者信标’存在62%相似度。盒子材质为‘寂灭合金’,一种已知几乎无法被常规手段破坏的古老材料。”
缔造者的盒子?!它怎么会出现在星尘旅团的船上?
沈倦接过盒子,入手沉重冰凉。他尝试用能量感知,却发现盒子内部似乎空无一物,但又存在着某种奇特的“隔绝感”。
“锅爷,能‘尝’出点什么吗?”
锅爷的意念仔细探查了一番,传来困惑的波动:“……空的?不对……好像是……‘满的’?也不对……这‘味儿’……太怪了……像是……把‘有’和‘无’……搅拌在一起……锅爷我……词穷了……”
连锅爷都无法准确描述。
沈倦回想起茶壶老翁和星尘旅团遗言都暗示“钥匙非实体”,他心中一动,没有尝试去打开盒子(很可能也打不开),而是再次凝聚起那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