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应他的,是一连串断断续续、含糊不清,还带着浓浓睡意的意念波动,仿佛一个宿醉未醒的人在被强行开机:
“……唔……哪个……缺德的……扰人清梦……”
“……啥味儿……一股子……药渣子……混着……生面粉……的怪味……”
“……肚子……有点撑……又有点……空落落……嗝……”
伴随着这混乱的意念,锅身上刚刚稳定一点的光芒又开始像接触不良的灯泡一样闪烁起来,锅底习惯性地想酝酿个气泡庆祝(或者排气),结果只挤出一小缕带着苦涩药味和微弱能量焦糊味的青烟,活像打了个有气无力的嗝。
监察长一个箭步冲上来,手里的扫描仪发出急促的“嘀嘀”声:“能量核心活性读数跳动!稳定性在35%到40%之间波动!意识信号混乱,逻辑模块显然还没完全上线!快!继续稳定能量输入,但流量要控制,不能再刺激了!”
霍夫曼看得直乐:“哈哈,锅爷这刚醒的架势,跟俺当年在酒馆喝趴下第二天醒来的德行一模一样!”
零柒冷静地补充数据:“载体意识处于半清醒的混沌状态。其能量消化系统似乎对‘唤醒药剂’与次级核心能量的混合体产生了轻微排斥反应。建议后续投喂需更注重‘口感’与‘易消化性’。”
青桉伸出翠绿的枝条,散发出更加柔和的生命能量波纹,轻轻拂过锅身,传递出安抚的意念:“不必着急,漫长的沉睡需要时间复苏。慢慢感受,慢慢适应。”
锅爷的意念在青桉的安抚下似乎清晰了一点点,它捕捉到了沈倦的气息:“……沈……小子?是你……往锅爷……肚子里……灌……那些……乱七八糟的……玩意儿?”
沈倦又是心疼又是好笑,连忙解释:“锅爷,你之前能量透支太厉害,沉睡了。那是救你的‘药’,还有给你补充能量的‘饭’。”
“……药?饭?”锅爷的意念带着浓浓的嫌弃,“……味道……也太差劲了……比糊了的……锅巴……还难吃……厨艺……退步了……小子……”
沈倦:“……” 得,刚醒就开始挑剔“伙食”了。
就在这时,或许是感应到锅爷的苏醒和能量波动,那个被抽取了一丝能量的“饥饿”次级核心,再次不安分地躁动起来。一股更加强烈、更加原始的“饥饿”与“索取”意念,如同无形的潮水般涌来,甚至让整个“意识之厅”的能量光线都产生了细微的扭曲。
这感觉,就像一个饿极了的孩子看到别人在吃东西,开始撒泼打滚地也要吃。
还在迷糊状态的锅爷,对这种“抢食”行为表现出了刻在骨子里的反感。它甚至没搞清楚状况,锅身就本能地微微一震,一股虽然微弱、但本质层次极高的混沌威压如同护食的老猫般散发出去,朝着次级核心的方向怼了回去一个模糊的意念:
“……呔……!哪来的……饿死鬼……投胎……没看见……锅爷我……正在……用餐吗……边儿……等着去……再吵……抽你……”
这股威压对于庞大而懵懂的次级核心来说,就像小石子投入大海,量级上微不足道,但那股源自“混沌”本源的、居高临下的“位格”压制,却让次级核心的躁动瞬间一滞。那狂野的“饥饿感”如同被掐住了脖子,迅速收敛,甚至还传递回一丝类似“被吓到”和“委屈巴巴”的微弱情绪波动,不敢再胡乱散发能量了。
众人看着监控数据上瞬间平复的能量曲线,一时无语。
霍夫曼拍着大腿,笑得喘不过气:“哈哈哈!牛逼!锅爷就是锅爷!刚醒就能靠‘骂街’把那么个大家伙给镇住!俺服了!”
沈倦也忍俊不禁,看来“吃货”的尊严不容挑衅,这是锅爷的铁律。
监察长推了推滑到鼻尖的单边眼镜,表情复杂地在笔记上记录:“观察记录:目标载体(锅)苏醒初期,意识混沌状态下,依旧具备对高能未知实体(次级核心)的位格压制能力。表现方式:意念斥责。效果:显着。原理:未知(可能与‘混沌’特性相关)。”
接下来的几天,成了锅爷专门的“康复疗养期”,也是沈倦和监察长团队手忙脚乱的“特级护理期”。
沈倦的主要工作,就是充当“专属营养师”,每天小心翼翼地引导那个变得“老实”很多的次级核心的能量,如同给大病初愈的病人喂流食,一丝丝、一缕缕地“喂”给锅爷。监察长则化身“严格医嘱官”,拿着水晶板严格控制着每一次“喂食”的能量流量、纯度和间隔时间,嘴里不停念叨着“能量流速超标0.3%!”“纯度不够,有杂质!”“间隔时间太短,消化不了!”搞得沈倦精神高度紧张,感觉自己不是在喂饭,而是在拆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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锅爷的状态极其不稳定,时好时坏,像个情绪多变的婴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