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月光洒落在庭院的石板路上,将廊柱的影子拉得又细又长。
偶尔有负责夜间巡逻的士兵与他迎面走过,无论是普通的士兵还是高级军官,都会立刻停下脚步,立正行礼,用发自内心的崇敬声音向他问好。
“总督大人。”
可以看出,这位海军总督在下属心中拥有着极高的威望与爱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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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玛士总督对每一个人都会点头致意,无论对方的职位高低,只是他脸上的神情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疲惫。
那不是处理公务后的劳累,而是一种从心底深处渗透出来的沉重如山的精神重压。
渐渐的,托玛士穿过灯火通明的区域,脚步最终停在总督府最深处的一座偏僻庭院前。
这里许久没有使用,人迹罕至,周围静得只能听到远处海浪拍打岸礁的声音和自己的心跳声。
托玛士总督就这么站在黑暗庭院中,一动不动,高大魁梧的身影就像一尊沉默的雕像。
过了许久,他终于开口,沙哑的声音充满疲惫,打破这里的寂静。
“为什么不走?”
周围空无一人,他这话像是在对着周围的黑暗发问,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我已经给你安排好了一切,连替死的诱饵都帮你准备好了。现在整个白鲸港的人,都以为吸血怪物已经被消灭。你只要离开这里,就再也不会有人追查到你的身上。可是,你为什么还不肯走?”
托玛士的声音里充满压抑的痛苦与不解。
片刻后,一个富有磁性的年轻声音从黑暗中响起,带着一抹玩味的笑意。
“这里是我从小长大的地方,是我的故乡。我为什么要走?”
托玛士总督缓缓转过身。
只见在他身后的黑暗中,一道人影悄无声息地浮现,好像从一开始就站在那里,与阴影融为一体。
这是一位看起来二十多岁的青年,身上穿着剪裁合体的华贵衣物,面容英俊到极点,甚至透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妖异美感。
他只是随意站在那里,就有一种让人不寒而栗的感觉,一双眼眸在黑暗中闪烁着淡淡的血色光芒。
“你的故乡?”
托玛士总督的脸上肌肉微微抽动,极力压抑着想要冷笑的冲动:“肆意杀害无辜的平民,将生命视作草芥,你也配说白鲸港是你的故乡?”
青年双手插在口袋里,嘴角噙着一抹优雅的微笑:“只不过是死了一些无关紧要的贱民而已。那种东西,就像地里的野草,是杀不完的。不管杀掉多少,过上一段时间,总能再长出来一批……”
“萨里.安格斯!”
托玛士总督终于无法抑制内心的怒火,愤怒打断青年的话,“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安格斯看着托玛士痛心疾首的模样,脸上的笑容变得讥讽起来。
“我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不正是因为您的教导吗,父亲?”
“你说什么?”
托玛士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我……我从来不知道,我把你教育得如此冷血无情!”
“您错了,我说的不是这个。”
安格斯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摇了摇,纠正着他的话,“您从小就教育我,不能依靠‘海军总督儿子’的身份,要去依靠自己的双手和能力去获取真正的地位与荣耀。我完全按照您说的话去做了,我外出历练,最终获得了如此强大的力量回来,您难道不应该为我感到骄傲吗?”
托玛士总督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看着眼前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儿子,眼中充满无尽的悔恨与痛惜。
安格斯很享受父亲脸上痛苦的表情,那份折磨似乎让他感到了极大的愉悦。
良久后,托玛士才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
他收起眼中的复杂情绪,饱经风霜的眼眸重新变得锐利。
“我不管你在外面遭遇了什么,变成了什么。但是,你不能留在这里,继续祸害白鲸港。”
他盯着眼前的青年,咬着牙,一字一句说道,“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离开这里,永远不要再回来。”
安格斯闻言,忽然笑了起来,甚至还轻轻鼓了鼓掌。
“您真是一位值得尊敬的好总督,为了白鲸港的安危,竟然不惜与自己唯一的儿子断绝关系,难怪整座城市上下都对您赞不绝口。”
他的话锋突然一转,眼神变得戏谑起来。
“不过,我有一个问题。您把我赶走了,白鲸港的安危确实得到保障。但您就不怕我跑到其他地方,去伤害其他地方的人吗?难道在您的心里,只有白鲸港的人才算是人,其他地方的生命就都无关紧要了,是吗?”
托玛士的身体微微一颤。
安格斯没有放过他,继续补刀:“或者说,您其实是不想背负亲手弑子的罪过,害怕将来无法进入亚蒙的天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