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烈的疼痛,如同当头一棒,将他从那致命的幻境中,强行震了出来。
他趴在地上,剧烈地咳嗽着,眼中恢复了神智,
再看向那沙魅的方向时,脸上只剩下了无尽的恐惧和后怕,赶忙扭过头,再也不敢多看一眼。
柳惊鸿冷哼一声,收回长枪,重新挂在背后,整个过程行云流水,没有半点拖沓。
“再有下次,就不是拍你一下这么简单了。”
他冷冷地丢下一句话,那年轻护卫顿时吓得面无人色,连连点头称是。
潘小贤在一旁看着,心中暗自点头。
这柳惊鸿,几年不见,确实成长了太多。
心性沉稳,出手果决,是个当队长的料。
柳如烟若是在天有灵,看到她弟弟如今的模样,应该也会感到欣慰吧。
“这还只是最普通的沙魅。”
柳惊鸿处理完小插曲,继续对潘小贤说道,
“我还听说,在沙漠深处,有源阳境,甚至是天星级别的沙魅王存在。
它们甚至能幻化出完整的城池,引诱整个商队走入绝境。
不过,我走了这么多年商路,也从未见过。”
潘小贤心想,你没见过,不代表没有。这西域的诡异,恐怕远超想象。
那只沙魅见自己的魅惑之术没有成功,又对着商队的方向抛了几个媚眼,
发出一阵幽怨的叹息,便缓缓地沉入了沙丘之下,消失不见。
商队继续前行,气氛却比之前凝重了许多。
商队驶入无垠沙海,天地间只剩下单调的昏黄色。
驼兽沉重的蹄声与风中单调的呼啸,构成了这片绝域唯一的声响。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燥热,压得人喘不过气。
随着商队逐渐深入风哭之墙的外围区域,一种无形的压抑感开始笼罩在每个人心头。
队伍里那些常年往返于东西域的老护卫,脸上的表情愈发凝重,话也少了许多。
他们开始下意识地聚拢在一起,看向潘小贤这些新加入的散修时,眼神中多了一份审视与排斥。
在这片无法预知危险的土地上,每一个陌生人,都可能是潜在的威胁,或是拖累队伍的包袱。
夜幕降临,商队在一片背风的沙丘下安营扎寨。
一堆堆篝火被点燃,驱散了沙漠夜晚的寒意,也带来了短暂的温暖与光明。
潘小贤依旧寻了个不起眼的角落,靠着一头正在反刍的驼兽,
慢条斯理地啃着坚硬的蝎牛肉干,喝着辛辣的沙棘酒。
他将自己的气息压制得如同一个最普通的源阳初期修士,默默观察着营地里的一切。
麻烦,总是在人放松警惕的时候找上门。
不远处最大的一堆篝火旁,气氛有些不对劲。
一个同样是新加入的散修,是个面容憨厚的中年汉子,修为也是源阳初期。
他正想凑过去取暖,却被几个满脸横肉的老油条护卫给拦了下来。
“新来的,懂不懂规矩?”
一个脸上带着刀疤的汉子,斜眼看着他,语气不善,“这位置,是你能坐的?”
那憨厚散修愣了一下,有些不知所措:“几位道友,这……这火堆不是大家一起用的吗?”
“用?”另一个独眼龙冷笑一声,上下打量着他,
“想用也行。看你也是个散修,出来讨生活不容易。
拿出五十块灵石,就算你孝敬几位哥哥的茶水钱,这位置,让你坐一晚。”
五十块灵石,对于一个源阳境散修来说,不多,但也不少,
足够在风尽镇最好的酒馆里大吃大喝一顿了。这分明就是赤裸裸的敲诈。
憨厚散修的脸涨得通红,拳头捏得紧紧的,却又不敢发作。
他孤身一人,对方却有五六个同伙,个个气息彪悍,真动起手来,吃亏的肯定是自己。
柳惊鸿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他眉头一皱,
刚想上前说些什么,肩膀却被一只粗糙的大手按住了。
拦住他的,是另一支车队的队长,一个名叫张莽的壮汉。
张莽比柳惊鸿年长许多,是商队里的老人了。他对着柳惊鸿摇了摇头,用口型无声地说了两个字:“规矩。”
柳惊鸿的身体僵住了。
他看向那几个耀武扬威的老油条,又看了看那个敢怒不敢言的散修,眼神中闪过一丝挣扎与不忍。
他知道张莽说的是什么规矩。
在这片混乱的西域,拳头就是规矩。
商队内部,只要不出人命,当家的便不会管这种小打小闹。
欺压新人,榨取油水,早已是约定俗成的潜规则。
他若是强行出头,不仅会得罪这些老护卫,还会被认为是不懂事,破坏了“传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