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年奉命潜入正道,探听情报,却在一次游历中,遇到了我的母亲。
他们相爱了。后来,我母亲知道了他的身份,知道了他是人人得而诛之的魔头,
但她……还是义无反顾地,选择了他,甚至为他叛出了宗门。”
说到这里,凌星彩的声音,带上了一丝自嘲。
“可笑吧?正道仙子爱上魔道巨擘,多么经典的话本故事。
但故事的结局,却并不美好。”
“我父亲的任务完成了,他要回圣教复命。
他想带我母亲一起走,但我母亲不愿意堕入魔道。
两人大吵一架,最终,我父亲独自离去,只留下了一句话‘道不同,不相为谋’。
他甚至不知道,我母亲的腹中,已经有了我。”
“再后来,我母亲被宗门追杀,被正道唾弃,走投无路之下,
只能来投奔我奶奶,也就是鬼母。
她生下我之后,便郁郁而终。”
凌星彩的声音,始终很平静,但潘小贤却能从中,
听出一股深入骨髓的悲凉与恨意。
他终于明白了。
为什么她身在圣教,却修了一身克制魔道的浩然正气。
为什么她对魔修,有着发自内心的厌恶。
她恨的,或许不是魔道,而是那个抛弃了她母亲,让她从小就没有父亲的男人。
她修炼浩然正气,或许只是想向那个男人,
向整个世界证明,即便是在魔道的泥潭里,也能开出圣洁的莲花。
“所以,你……”潘小贤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二人略显尴尬,凌星彩打破僵局“潘道友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
他顿了顿,开口道:“既然姑娘的伤势也已无大碍,
那在下也该告辞了,我还有要事在身。”
他现在只想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天符宗那帮徒子徒孙还不知道怎么样了,魏星驰那老狗找不到自己,肯定会去天符宗找麻烦。
如今自己也踏入了天星境,再遇上那老狗,谁输谁赢,还真不一定呢!
听到潘小贤要走,凌星彩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但很快便被她掩饰了过去。
她点了点头,从青石上站起,雪白的玉足在草地上踩过,不染一丝尘埃。
“也好。你毕竟是正道中人,此地确实不宜久留。”
她走到木屋旁,将那张“王小山”的面具和身份玉牌拿了起来,递给潘小贤。
“既然如此,我便不留你了。
你的另一个身份,我会帮你遮掩一二。
稍后我会向我奶奶传讯,就说‘王小山’在落星渊为救圣女,
引开了一位天星境的强敌,失踪了,生死不知。”
她看着潘小贤,眼神清澈,“如此一来,以后如果你还想用这个身份过来也简单一些。”
潘小贤接过面具和玉牌,心中对这女人的观感,又复杂了几分。
这女人,虽然有时候脑子不太好使,但为人处世,
倒是滴水不漏,颇有几分江湖儿女的爽利。
“哈哈哈,好!那便多谢姑娘了!”
潘小贤将面具和玉牌收起,对着她一抱拳,
“今日之恩,潘某铭记于心。他日若有需要,只要不违背道义,潘某绝不推辞!”
这番话,他说得倒是真心实意。
不管怎么说,对方都救了他一命,还帮他解决了身份的麻烦,
虽然他现在已经成成了天星老怪,在此界也算有了自保之力,但这个人情,他记下了。
凌星彩看着他那副江湖气的模样,嘴角再次微微上扬。
“你若真想谢我,以后就别叫我姑娘了。”
她顿了顿,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撇过头去,看着远方的山峦,“我叫,凌星彩。”
“好,凌姑娘。”
凌星彩苦笑摇头……
告别凌星彩后,潘小贤没有急着赶路。
他现在虽然跻身天星境,但就像一个手握重型武器却还没学会配套战术的士兵。
他有《九劫戮魂雷法》、《落樱翔龙十九掌》和《万魔诀》傍身,
这些功法在源阳境已是顶尖,但在天星境层面,就显得有些捉襟见肘了。
它们是手枪,而天星境的配套功法则像是突击步枪,威力与精妙程度不可同日而语。
他寻了一处偏僻的山谷,布下多重隐匿阵法,确保万无一失后,才取出那五本天星境功法。
两本佛门秘法:《大日如来镇魔经》(上卷)、《不动明王琉璃身》(残篇);
三本魔道功法:《天魔炼星诀》、《噬魂引伴术》、《万劫不灭身》。
潘小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