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数年,甚至十数年的时间来修行!
这简直是天赐的良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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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霜那颗因虚弱而沉寂的心,再次剧烈地跳动起来。她之前还在想,就算她开始修行,又能有多快?赵珩会等她吗?天下苍生会等她吗?
这个困扰着她的、最现实的问题,在这一刻,被轻而易举地解决了。
“这……这是真的?”易玄宸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他不是为自己,而是为凌霜。这意味着,她不必再像以前那样,被时间追赶着,被迫在绝境中寻求一线生机。她可以真正地、从容地,去掌握自己的力量。
“我为何要骗你?”昀反问,“我守在此地三千年,靠的便是这扭曲的时空。否则,再坚韧的剑魄,也早已被孤寂磨灭了。”
他的话语中,带着些许难以察觉的苍凉。
凌霜沉默了。
她终于明白,为何昀说他们有“充足的时间”。这已经不是充足了,这简直是奢侈。
然而,就在她心中燃起希望之火时,昀的下一句话,却像一盆冰水,兜头浇下。
“时间是慷慨的盟友,也是最无情的敌人。”他看着凌霜,眼神变得深邃,“你在这里修行一年,外界便只过去一月。你获得了成长的时间,但你的敌人,也同样获得了改变棋局的时间。”
“你在这里闭关三年,外界也不过过去一个季度。但在这一个季度里,赵珩足以登基为帝,颁布新的法令,将整个天下都变成他的棋盘。他可以清剿所有忠于前朝的势力,可以易玄宸的家族彻底清除,可以让你所有熟悉的人和事,都面目全非。”
昀的声音,一字一句,都像针一样扎进凌霜的脑海里。
“你以为你是在追赶时间,但实际上,你正在被时间抛弃。”
“当你终于学成出关,你以为你回去的还是那个你熟悉的京城吗?不。你回去的,可能是一个早已将你遗忘,甚至将你视为传说中‘邪魔’的陌生世界。你的朋友,或许已经化为白骨。你的敌人,或许已经寿终正寝。你所做的一切,都可能失去意义。”
“时间,给了你变强的机会,也给了世界将你彻底抹去的机会。”
洞窟里的空气,仿佛在这一瞬间被抽干了。
凌霜脸上的那一点点血色,彻底褪去。
她刚刚抓住的希望,转眼间就变成了一个更可怕的深渊。
她想象着那个画面:当她终于拥有了足以对抗一切的力量,满怀希望地走出寒渊,却发现外界早已物是人非。易玄宸或许早已不在,凌家更是彻底成了历史的尘埃。她像一个从古墓里爬出来的幽魂,与整个世界格格不入。
那样的强大,又有什么意义?
那不是守护,那是永恒的、最极致的孤独。
“所以,”昀的声音悠悠响起,带着一种宿命的引导,“你必须做出选择。”
“是选择在这里,用数年的时间,将自己锻造成一柄无所不能的利剑,却可能永远失去挥剑的目标?”
“还是……在与时间的这场豪赌中,尽可能快地压榨自己的潜力,争取在一切还来得及的时候,回到那个属于你的战场?”
他将问题抛给了凌霜,也抛给了易玄宸。
易玄宸的脸色阴晴不定。作为谋士,他立刻就明白了其中的利弊。修行时间长,则力量强大,但风险也巨大,变数太多。修行时间短,则能尽快干预外界,但力量不足,很可能以卵击石。
这是一个无解的死局。
凌霜靠在石壁上,缓缓闭上了眼睛。
她脑海里浮现出赵珩那张狂妄的脸,浮现出母亲苏氏决绝的眼神,浮现出昀化作星尘消散的背影。
然后,她又想起了易玄宸为她披上外袍时,指尖的颤抖。
她不能失去这个目标,更不能失去……那些她想要守护的人。
哪怕前方是刀山火海,她也必须尽快回去。
“我选后者。”凌霜睁开眼,眼神中没有了丝毫的犹豫和迷茫,只剩下一种淬火后的锋利与决然。
“我不知道我需要多长时间才能出关,三个月,还是半年?但我会用尽一切办法,在我还能认得这个世界的时候,走出去。”
她看着昀,一字一顿地说道:“现在,开始吧。不要有任何保留,用最痛苦、最有效的方式。”
昀看着她,那双古井无波的眼睛里,终于闪过些许真正的赞许。
“好。”
他只说了一个字。
然后,整个洞窟的温度,骤然下降。
仿佛连空气,都要被冻结成冰。
凌霜知道,她真正的地狱修行,从这一刻,才算真正开始。而这一次,她不仅要与痛苦对抗,还要与时间赛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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