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霜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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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目光停顿了。
空茫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其复杂的情绪——震惊、审视、难以置信,最终化为一声悠长到近乎虚无的叹息,叹息中带着尘埃落定般的释然,以及更深重的、几乎化为实质的哀伤。
他开口了。声音并不洪亮,甚至有些轻飘,却奇异地穿透空气,直接响在两人的意识深处,清澈,冰冷,带着久远年代的古雅韵律,和一种非人的平静。
“三千七百二十一个春秋轮回,”他说,每一个字都像冰珠落在玉盘上,清晰而寂寥,“冰壁上的霜华凝结又消融了九万九千次。吾以为,‘照影’最后的余晖,终将散尽于此永寂之渊。”
他的目光掠过凌霜按在心口的手,掠过她苍白脸上那双交织着惊愕、悲伤与探寻的眼眸,最后,似乎微微扫过她身旁如临大敌的易玄宸,并无太多情绪,只是重新聚焦回凌霜。
“守渊之血,鸾鸟之魂……”他轻轻咀嚼着这两个词,眼中星辉流转,似在透过她的躯壳,审视其内里纠缠的光与暗,痛苦与坚韧。“竟真的……融为一体,来到了吾的面前。”
他虚渺的身影微微前倾,尽管并无实质的威压,却有一种源自时间与承诺本身的重量弥漫开来。
“那么,告诉吾,”他的声音依旧平静,却带上了一丝不容错辨的、宿命般的决然,“你,是来继承‘昭明’之志,彻底终结这延绵万古的疮痍,还是……”
他顿了一下,那双星眸似乎穿透了凌霜,看到了更遥远的、血迹斑斑的未来。
“如同过往那些被命运洪流卷至此地的碎片一样,最终,也只是成为这寒渊之下,另一缕无谓的哀歌?”
话音落下,洞窟内只剩下冰晶柱偶尔的、细微的迸裂声。残剑“照影”的光芒温柔地包裹着那青色的虚影,仿佛他便是这剑中不灭的精魂。
易玄宸扣着凌霜手腕的指节已然发白,他从未感受过如此诡异而压迫的场景。这自称为“昀”的剑魂,话中信息庞大得骇人——三千年等待、守渊之血、鸾魂融合、昭明的意志、以及……“终结”的使命。这无疑证实了壁画的部分真实,也将凌霜彻底推到了一个他无法预估、更难以保护的旋涡中心。
而凌霜,迎视着那双仿佛承载了万古星霜的眼眸,心中翻腾的惊涛骇浪渐渐平息,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奇异的空白。母亲死亡的真相、凌家的倾覆、赵珩的追剿、坠崖的决绝……那些激烈的爱恨情仇,在这跨越三千年的注视下,忽然变得渺小而具体。一个更庞大、更黑暗、更沉重的轮廓,正透过这剑魂的话语和眼神,缓缓向她压来。
她张了张嘴,喉咙干涩,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回答?她拿什么回答?她连自己是谁,都尚未真正明了。
昀静静地等待着,似乎并不急切。他的目光落在凌霜脸上那未干的泪痕(为壁画故事而流)和倔强紧抿的唇线上,眼底深处,极快地掠过一丝几乎无法捕捉的、近乎悲悯的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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