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猛地转头,目光如刀:“他去了?谁让他去的!”李德全低下头,不敢回答。皇帝忽然明白过来,三皇子调走周将军,又让禁卫统领抗旨不遵,就是为了等到兵变爆发时,由他亲自领兵平叛,借此掌控兵权。
“去天牢,把石伯带来。”皇帝跌坐在龙椅上,声音疲惫,“朕要亲自问他,金印到底有什么秘密。”他想起那枚金印,想起印脊内侧的三道浅痕,想起太祖皇帝手札里“不可违”的誓言,心里充满了悔恨——若他当初相信凌霜和易玄宸,若他没有囚禁石伯,或许就不会有今日的兵变。
可李德全去而复返,脸色惨白:“陛下,天牢那边回话,石伯老丈……晕过去了,三皇子殿下派了御医去诊治,还说石伯身份特殊,怕有妖物作祟,不让旁人靠近。”
皇帝闭上眼睛,靠在龙椅上,双手捂住脸。他知道,石伯被三皇子控制了。那个他最疼爱的儿子,那个素来不问朝政的儿子,竟然藏得这么深。他忽然想起凌霜第一次进宫时,曾提醒过他“皇室之中有比赵珩更危险的人”,当时他只当是妖物的挑拨,如今想来,凌霜说的正是三皇子。
“陛下,李御史的家人求见,说有重要的东西要交给陛下。”殿外传来太监的通报声。皇帝一愣,李御史因私通“妖物”被革职查办,他的家人怎么敢这个时候求见?
片刻后,李御史的妻子被带了进来,她怀里抱着一个木盒,跪在地上,泪水涟涟:“陛下,这是夫君被抓前交给臣妾的,说若京城有变,就把这个交给陛下。夫君说,他没有私通妖物,他只是想守住太祖皇帝的盟约。”
皇帝让李德全接过木盒,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卷泛黄的绢帛,上面写着“皇室守渊盟约”五个大字,落款是太祖皇帝和初代守渊长老的签名。绢帛的末尾,还附着一行小字:“双玉合璧,金印显威,封印可固,亦可毁,慎之。”
“双玉合璧……”皇帝喃喃自语,终于明白三皇子为何执着于石伯的玉佩。他想起三皇子腰间的羊脂白玉佩,那是他小时候赏给三皇子的,说是皇室的传家宝,如今看来,那根本就是开启封印的另一半钥匙!
寒渊边,凌霜忽然感到一阵剧烈的心悸,她低头看向掌心的玉佩,玉佩上的图腾竟开始发烫,映得她掌心通红。寒渊的黑雾再次翻涌起来,这次的黑雾中夹杂着一丝金色的光芒,那光芒与金印的纹路一模一样,在黑雾中游走,像一条金色的小蛇,不断撞击着封印。
“姑娘,不好了!”石青气喘吁吁地跑过来,指着寒渊深处,“封印的缺口处,出现了金色的裂纹!”凌霜急忙跑过去,果然看到封印的薄弱处裂开了一道细缝,金色的光芒从缝中渗出,与她体内的彩鸾血脉产生强烈的共鸣,让她头晕目眩。
她咬破指尖,将鲜血滴在易玄宸的玉佩上,守渊之力与彩鸾妖力交织在一起,化作一道彩色的屏障,挡在裂纹前。金色光芒撞击在屏障上,发出沉闷的声响,震得她胸口发闷,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三皇子在催动金印。”凌霜擦去嘴角的血迹,眼神坚定,“他想趁京城兵变,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力,偷偷打开封印。”石青急道:“那我们怎么办?公子还没回来,我们根本挡不住多久!”
凌霜没有回答,她闭上眼睛,将全部心神沉入体内的彩鸾血脉。她想起石伯纸条上的“石伯有秘”,想起石伯祖父是最后一位见过盟约原件的守渊长老,忽然明白过来——石伯肯定知道如何阻止双玉合璧,他在天牢里,一定在想办法传递消息。
就在这时,她感到掌心的玉佩忽然震动了一下,一道微弱的意识传入她的脑海,是石伯的声音,带着老态的虚弱,却字字清晰:“彩鸾泣血,玉印相斥,守渊人心,可镇妖邪……”
彩鸾泣血!凌霜猛地睁开眼睛,看向寒渊边的一株枯树。那是守渊人用来祭祀的神树,树洞里藏着守渊人世代相传的血祭仪式记载。她快步跑过去,从树洞里取出一卷兽皮卷,上面果然记载着:“若遇玉印相催,可以彩鸾之血为引,守渊人之念为基,化血为符,镇封妖印。”
可血祭需要守渊人的念力作为根基,如今守渊人后裔虽在,却都是些年轻子弟,念力不足。凌霜正着急,忽然感到身后传来一阵熟悉的气息,她转头,看到易玄宸站在不远处,玄色斗篷上沾着尘土,嘴角也有血迹,却笑着对她伸出手:“我回来了。”
凌霜眼眶一热,快步跑过去,扑进他怀里。易玄宸紧紧抱着她,声音带着一丝后怕:“幸好赶上了,周将军已经领兵平定兵变,三皇子的亲卫被打散了,他现在应该在赶回寒渊的路上。”
“他是回来拿玉佩的。”凌霜抬起头,擦去眼角的泪水,“石伯传来消息,要用彩鸾泣血和守渊人之念,才能镇住金印。”易玄宸点了点头,从怀中摸出一枚玉佩,正是三皇子的羊脂白玉佩:“我在三皇子的亲卫身上找到的,他还没来得及用它和金印配对。”
凌霜看着易玄宸手中的玉佩,又看了看掌心的金印,忽然明白过来——三皇子根本不是赵珩的同党,他只是想利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