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渊人长老派人送来消息,”易玄宸抬眸看向凌霜,声音带着晨起的微哑,“昨夜那道红光落在了寒渊西侧的‘枯骨坡’,那里是镇邪司旧部早年藏匿兵器的据点。他们果然已经汇合了。”
凌霜走到桌边,视线落在秘录的插图上。图中绘制着寒渊的内部结构,从入口到地心共设三层结界,每层都刻有不同的守渊符文,而镇渊石碑便藏在最深处的“归墟台”。插图旁的批注字迹潦草,似是某位先辈探渊后的仓促记录:“第二层‘蚀魂雾’,非彩鸾火不能破;归墟台有‘噬灵阵’,需守渊血与鸾魂共鸣。”
“枯骨坡……”凌霜指尖轻点桌面,“我曾在母亲的手记中见过这个地方,那里有一道天然裂缝,可直通寒渊第二层结界入口。镇邪司旧部选在那里汇合,显然是想从捷径潜入寻碑。”她顿了顿,想起昨夜玉佩与典籍的共鸣,补充道,“母亲的玉佩不仅能解读咒语,或许还能感应石碑的方位,这趟探路,它该能派上用场。”
院外传来雪狸的轻叫,它不知何时叼着凌霜的古剑剑柄跑了进来,剑鞘上的鎏金纹路在晨光中闪着微光。凌霜弯腰接过古剑,剑柄入手的瞬间,玉佩突然发烫,表面的彩鸾纹路亮起,竟与剑鞘的符文隐隐呼应。她心中一动,将剑拔出半寸,清冷的剑身在晨光中映出人影,剑刃上竟也浮现出淡淡的守渊符文——这是她从未见过的景象。
“照影剑本就是守渊人先祖铸造的神器,”易玄宸见状眼中闪过惊喜,“你母亲将玉佩与剑相契,怕是早就料到你有一日要入寒渊寻碑。有这两件器物加持,第一层的‘迷障阵’应当能轻易通过。”
两人简单用过早膳,便带着雪狸赶往寒渊。守渊人后裔已在入口处等候,为首的长老拄着刻满符文的木杖,见到凌霜腰间的玉佩,当即躬身行礼:“姑娘腰间的‘鸾心佩’乃守渊至宝,当年苏夫人将它留给您时,便说这是开启归墟台的关键之一。老奴已备好避魔丹,可抵御浅层魔气侵蚀。”
凌霜接过瓷瓶,指尖触到长老粗糙的手,那手上布满符文状的疤痕,是常年守护封印留下的印记。她心中一暖,轻声道:“长老放心,此次探路若有发现,我定会第一时间告知诸位。”
寒渊入口的巨石经昨夜加固,符文金光虽不如巅峰时炽烈,却也稳稳笼罩着黑洞洞的渊口。凌霜率先踏入入口,脚刚落地便觉一阵天旋地转,眼前瞬间浮现出漫天幻象——赵珩手持染血长剑逼近,生母苏氏在封印前决绝转身,贫民窟的孩童在火海中哭喊……这些过往的执念如潮水般涌来,试图扰乱她的心神。
“凝神!这是迷障阵的幻象!”易玄宸的声音从身旁传来,带着守渊之力的暖意。凌霜猛地回神,腰间的鸾心佩骤然亮起,一道彩色光罩将两人笼罩,眼前的幻象瞬间破碎。她定了定神,才发现自己正站在一条狭窄的石道上,两侧石壁布满古老的刻痕,刻的皆是守渊人历代守护寒渊的场景。
“这些壁画至少有千年历史了。”易玄宸伸手触摸石壁,指尖传来细微的震动,“你看这里,”他指向一幅壁画,画中一位身披彩鸾羽衣的女子与手持金印的男子并肩而立,脚下镇压着一团黑气,“这应当是初代守渊人与皇室先祖的结盟场景,只是画中男子的面容被人刻意磨去了。”
凌霜心中一动,想起昨日皇帝赐予的“御赐镇渊”玉印,那印文风格与画中男子手中的金印颇为相似。她正欲细问,雪狸突然对着石道深处龇牙低吼,尾巴紧紧夹在腿间。石道尽头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伴随着低沉的咒语声,一股浓郁的魔气顺着风飘了过来,比昨夜在渊口闻到的更加强烈。
“是镇邪司的人!”易玄宸立刻将凌霜护在身后,拔出佩剑,剑刃与守渊之力相融,泛起淡淡的金光。凌霜也握紧照影剑,鸾心佩的光芒越发炽盛,将周围的魔气逼退三尺。脚步声越来越近,三道黑影从石道转角走出,为首之人脸上戴着青铜面具,面具上刻着扭曲的邪祟纹路,手中握着一卷泛黄的卷轴——正是引邪卷轴。
“凌霜姑娘,易公子,别来无恙。”面具人声音沙哑,像是被魔气侵蚀过的喉咙,“没想到你们竟也知道镇渊石碑的秘密,倒是省了我们不少功夫。”
“你们想利用石碑控制魔念,简直是痴人说梦!”凌霜冷声呵斥,目光扫过三人腰间的镇邪司令牌,“赵珩已死,你们若就此收手,或许还能留条性命。”
面具人发出一阵刺耳的笑声:“留条性命?当年皇室为了控制守渊人,将我们先祖投入寒渊喂魔时,可没给过活路!这石碑本就该属于能掌控它的人,凌霜,你不过是靠着彩鸾妖魂的运气,真以为自己配当守护者?”
这话如同一道惊雷,炸在凌霜心头。皇室与守渊人的盟约她早有耳闻,却从未听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