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囊里是之前在小溪灌的清水,冰凉,顺着喉咙下去,暂时压住了胸口那股灼烧感。
墨凤开始检查众人的伤势。
她身上带的伤药在谷里就用得差不多了,只剩一小瓶金疮药、半卷干净纱布。
她先给那个后背焦黑的兄弟处理——其实也没什么好处理的,皮肉都碳化了,只能薄薄撒一层药粉,防止溃烂。
那兄弟疼得浑身哆嗦,牙咬得咯咯响,但没吭声。
墨凤手很稳,做完这个,又去看断腿的两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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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一个腿骨刺穿皮肉露在外头,白森森的。墨凤看向萧辰,摇头。
意思很明白:不接上,这人活不过三天。
接,需要夹板、绷带、止痛的麻药——都没有。
萧辰走过去,蹲下身。
那兄弟才二十出头,脸上还带着稚气,这会儿疼得满头冷汗,眼睛却亮得吓人:“萧、萧大哥……您给个痛快也行……”
萧辰没说话,伸手按住他肩膀。
然后,右手握住那截突出的腿骨。
用力一推。
咔嚓。
骨头归位。
那兄弟喉咙里发出一声闷吼,眼珠子一翻,晕过去了。
墨凤赶紧撕下衣摆,搓成布条,把伤腿简单固定。没有夹板,只能尽量绑紧。
做完这些,她累得坐倒在地,大口喘气。
萧辰看着她:“你肩膀。”
墨凤愣了愣,才想起自己肩上还有伤。
低头一看,水泡已经破了,流着黄水,混着血。
“我来。”
青凤忽然开口。
她不知哪儿来的力气,挪到墨凤身边,从怀里摸出个小瓷瓶——比墨凤那个还小,里头只有三颗朱红色药丸。
她倒出一颗,捏碎,粉末撒在墨凤肩上。
一阵清凉传来,火辣辣的疼顿时减轻大半。
“离火丹,”
青凤声音虚弱,“只剩三颗了。能压火毒,也能生肌。”
墨凤看着她苍白的脸:“你自己……”
“我用了也没用,”
青凤扯了扯嘴角,“离火反噬是从根子上烧,这药治标不治本。”
洞里又陷入沉默。
只有雨声,还有伤员压抑的呻吟。
萧辰重新坐回洞口,盯着外头的雨幕。
他在算时间。
从雷泽出来,走了约莫一个时辰。
地火喷发是半个时辰前的事。
幽冥宗在雷州的据点,最近的也在百里开外——如果对方有传讯手段,现在应该已经收到消息了。
来的会是谁?
多少人?
什么修为?
他脑子里飞快过着可能性,但信息太少,算不出个准数。
只能等。
雨越下越大。
山林里起了雾,白茫茫一片,三五步外就看不清人影。
这是好事——能见度低,追兵难找。
也是坏事——他们自己也成了瞎子。
约莫又过了半个时辰。
洞外忽然传来三声鹧鸪叫。
两短一长。
陈冲猛地抬头:“是老吴!我留他在后面扫尾的!”
很快,一道黑影跌跌撞撞冲进山洞。
是个四十来岁的汉子,左脸有道疤,这会儿浑身湿透,右臂衣袖被划开一道口子,血混着雨水往下淌。
他一进洞就瘫在地上,喘得跟拉风箱似的。
“老吴!”
陈冲冲过去,“后面怎么样?”
老吴摆摆手,缓了好几口气才开口:“有尾巴……七八个,扮成山匪的样,但手上功夫是军伍里的底子……
我绕了三圈,甩掉五个,还有三个黏得死,离这儿不到二里地。”
萧辰心头一沉:“看清路数没?”
“使刀的,配合熟得很。”
老吴从怀里摸出半截刀尖,扔在地上,“拼刀时崩下来的。”
墨凤捡起来,就着火光细看。
刀身泛青,刃口有细密的波浪纹。
她用手指抹去血迹,刀脊靠近护手的地方,隐约能看到一个模糊的印记——像是被刻意磨过,但没磨干净。
“是官造,”
墨凤声音发紧,“但不是大胤兵部的制式。雷州这边……只有三家有私铸权。”
“哪三家?”
“雷州都督府、镇守太监衙门,还有……”
墨凤顿了顿,“幽冥宗在雷州明面上的产业,‘福威镖局’。”
洞里空气一凝。
如果是前两家,可能是朝廷在暗中插手。
如果是最后一家……
“福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