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叶枯黄如铁锈，茎秆扭曲似蛇虫，花瓣凋零飘散，落在地上化作一滩滩粘稠的血浆。
海中央，一朵残存的花苞缓缓绽放。
花心处盘坐着一个女子。
她穿着薄如蝉翼的纱衣，纱衣下肌肤白得泛青，像泡在福尔马林里的尸体。
胸口绣着一朵黑色的莲花，莲心处用金线绣着一个字——
“欲”。
女子睁眼。
她的瞳孔是纯黑色的，没有眼白，像两颗墨玉。
墨玉中倒映着林枫和昊天战斗的景象。
“混沌寂灭……终于又现世了。”
她开口，声音沙哑中带着粘腻。
像是蛇在泥泞中爬行。
她抬手，指尖在空中画了一个圆。
圆中浮现出三个身影——
血袍老者，血袍和尚，薄纱少女。
“三位，都看到了吧？”
女子轻声问。
血袍老者点头，灯笼里的绿光跳动：
“昊天被封印，虽只是暂时的，但足够我们布局了。”
血袍和尚拨动婴儿头骨念珠：
“那小子的肉身，我要了。”
“他的骨头可以炼成新的念珠。”
薄纱少女舔了舔嘴唇：
“神魂归我，我要把他做成我的第一百零九号面首。”
“每天玩弄他的记忆，让他永世沉沦在情欲中。”
女子笑了。
笑声很轻，却让整片莲花海都颤抖起来。
“那我们就……联手。”
“先把他逼出来，再……”
她顿了顿，墨玉般的瞳孔中闪过一丝红光。
“分食。”
话音落下，四道身影同时消失在莲花海中。
而在戮仙谷废墟的万里之外——
一座悬浮在半空的血色宫殿里。
殿中坐着九个人。
九个女人。
她们都穿着暴露的纱衣，纱衣近乎透明，能清楚看到里面什么都没穿。
皮肤上涂着金色的颜料，颜料画成诡异的符文，符文在灯光下蠕动，像是活物。
九人围成一圈，中间放着一个水晶球。
球中，正是林枫闭关的景象。
“大姐，这小子真俊。”
最年轻的那个少女开口，她看起来只有十五六岁，但眼神却像是活了千年的老妖。
她舔着手指，手指上沾着不知是谁的血。
“俊有什么用？”
被称为大姐的女人冷笑。
她看起来三十出头，风韵犹存，但胸口插着三把匕首。
匕首的柄是骷髅头，刀刃上刻着淫秽的图案。
“重要的是，他体内有昊天的三成力量。”
“还有混沌寂灭大道的本源。”
“若是能采补了他……”
她眼中闪过贪婪。
“我们九姐妹，至少能突破到创世境。”
其他八人闻言，都笑了。
笑声如银铃，却让人脊背发凉。
“那还等什么？”
一个双马尾的少女站起身。
她的双马尾不是头发，是两条毒蛇。
蛇头在她肩头吐信，信子是分叉的，尖端滴着紫色的毒液。
“我现在就去把他抓来。”
“先玩几天，再慢慢采补。”
“不急。”
大姐摇头。
“血灯笼、骨和尚、蛇女、莲心妖女，都盯上他了。”
“让他们先斗。”
“我们坐收渔利。”
九人相视一笑，继续观看水晶球。
而在另一个方向——
一片由白骨堆成的山脉深处。
一个老道士坐在骷髅王座上。
他穿着破烂的道袍，道袍上沾满黑色的血渍。
左手握着一柄拂尘，拂尘的丝线是人的头发，每根头发末端都拴着一颗眼珠。
右手托着一面铜镜，镜面不是铜，是人的脸皮。
脸皮还在呼吸，一鼓一鼓的。
老道士对着铜镜，喃喃自语：
“混沌寂灭……混沌寂灭……”
“上一个传人，被我炼成了这面‘人皮镜’。”
“这个传人……”
他舔了舔嘴唇，露出满口黑牙。
“我要把他炼成我的第二柄拂尘。”
“用他的骨头做柄，用他的筋做线，用他的眼珠做坠。”
“一定很美。”
他说着，拂尘一挥。
拂尘上的眼珠齐齐转动，看向同一个方向。
那里，正是林枫闭关之处。
“快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