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山河脸上的儒雅微笑骤然凝固，手中折扇的扇骨发出不堪重负的“咔嚓”声。
墨杀握剑的手背青筋暴起，黑剑“幽冥杀剑”在剑鞘中疯狂震颤，那是遇到天敌的本能恐惧。
红鸾脚踝的银铃无声碎裂，那张妖艳的脸蛋褪去血色，红裙下修长的双腿开始微微发抖。
慈航手中的禅杖佛光黯淡，颈间一百零八颗舍利佛珠同时出现裂痕，口中诵念的《金刚经》经文卡在喉咙里。
神武皇的皇冠歪斜，龙袍下的身躯僵硬如石，那双曾俯瞰众生的帝王之眼此刻只剩下惊骇。
五人都是半步轮回境的老怪物，活了几千上万年，见识过无数大风大浪。
但他们从未感受过如此纯粹的“死意”。
那不是杀戮的狂暴，不是怨恨的恶毒，不是邪气的阴森。
那是一种更高层次的存在——是对万物终结的宣告，是对存在本身的否定，是“无”对“有”的绝对碾压。
林枫悬立虚空，眉心道印如同第三只眼缓缓睁开。
道印呈混沌灰色，内部有亿万星辰生灭、诸天轮回崩毁的景象交替演化。每演化一次，就有一股无形的波动扩散开来。
第一波波动扫过。
山河社稷大阵的万里山河虚影开始崩塌。
青山化作飞灰，长河干涸断流，城池崩解为尘埃。那幅传承自上古儒圣的《山河社稷图》至宝本体，在阵中发出凄厉哀鸣，画卷上出现无数裂痕。
“噗——！”
白山河喷出一口夹杂着内脏碎块的血，气息从半步轮回巅峰暴跌至造化境后期。他死死盯着林枫，眼中再无半分儒雅，只剩下歇斯底里的怨毒：
“你……你敢毁我书院圣物？！那是儒圣亲绘的至宝，承载着教化万民的天命！你这是在忤逆圣道，是在与天下读书人为敌！”
林枫连看都懒得看他，只淡淡说了两个字：
“聒噪。”
第二波波动扩散。
万剑诛魔阵中，亿万剑光如同撞上无形墙壁，寸寸崩碎。
墨杀背后那柄饮血无数的幽冥杀剑发出刺耳剑鸣，剑身上浮现无数细密裂纹。他试图以剑意对抗，却感觉自己的杀戮剑道在这股波动面前如同儿戏。
“我的剑……是杀过三位半步轮回的绝世凶剑……”墨杀嘴唇颤抖，“怎么可能……”
“杀过三个废物，就以为自己很了不起？”
林枫终于看了他一眼，眼神中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
“你这剑，饮的是弱者的血，斩的是不如你的人。真正的强者，你连碰都不敢碰。”
他抬手虚握。
幽冥杀剑轰然炸裂，无数碎片倒卷，将墨杀的身体射成筛子。
墨杀瞪大眼睛，至死都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连一招都没出，就被自己的本命飞剑反噬而死。
第三波波动席卷。
阴阳颠倒大阵中的阴阳二气开始混乱、对冲、湮灭。
红鸾惨叫着捂住胸口，她修炼的《合欢阴阳大法》本源被强行抽离。那张妖艳的脸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老化，三千青丝转瞬化为白发。
“不……不要……我的容貌……我的青春……”她疯狂抓着自己的脸，血肉模糊。
“以采补他人元阳维持青春，本就该有此报。”
林枫的声音如同寒冰。
“你不是喜欢阴阳调和么？今日就让你体验一下，真正的阴阳失衡是什么滋味。”
他屈指一弹，一道混沌气没入红鸾体内。
红鸾的身体开始扭曲变形——左半边迅速苍老干枯，右半边却逆生长成婴孩模样。两种截然相反的“时间流速”在她体内对冲，不过三个呼吸，她就在极致的痛苦中化作一滩脓血，连神魂都被时光磨灭。
第四波波动降临。
金刚伏魔阵的佛光锁链寸寸断裂。
慈航手中的禅杖彻底崩碎，颈间佛珠一颗接一颗炸裂。他试图以佛法对抗，却发现自己修炼的《大日如来真经》在这股波动面前如同纸上谈兵。
“阿弥陀佛……魔头……你这是在亵渎佛法……”慈航嘴角溢血，却还在强撑佛门高僧的架子。
“佛法？”
林枫笑了，笑容中满是讥讽。
“你们大雷音寺的佛法，就是暗中修炼《血海修罗魔功》，以亿万生灵精血凝练修罗金身？”
“就是假借‘降魔’之名，屠灭三十七个不愿归附的宗门，抢走他们的传承典籍？”
“就是将不愿剃度的女修掳入寺中，美其名曰‘度化’，实则充作修炼炉鼎？”
他每说一句，慈航的脸色就白一分。
“你……你怎么知道……”老僧的声音开始颤抖。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林枫抬手一抓，慈航的身体不受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