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量源点……还是别的什么？”剧痛与混乱中，这个念头如闪电般划过他的意识。
侦查舰正全速冲向那片乱流最狂暴的区域。舰体外壳在恐怖的压力下发出呻吟，规则乱流如同亿万把无形锉刀，疯狂剐蹭着护盾和装甲。裂痕蔓延，警报尖啸。
“护盾即将过载！结构完整性下降至41%！”贾船长的声音在剧烈的震荡中失真，“前方乱流密度是标准值的三百倍！冲进去我们可能会被直接分解！”
“没有退路了！”陈默咬牙，胸前的暗紫纹路因力量透支而灼痛发亮，“要么找到那个‘灯塔’，要么死在乱流里！继续加速！”
引擎发出最后的咆哮，舰尾喷射出炽热的规则流焰。侦查舰如同扑火的飞蛾，决绝地撞进了那片混沌的黑暗。
预想中的彻底分解没有立刻发生。
进入超高密度乱流区的瞬间，舰体承受的压力骤然提升到了临界点，但同时也发生了奇异的变化——周围狂暴的、毫无规律的规则乱流，似乎开始围绕着某个看不见的“轴心”缓慢旋转，形成了一种诡异的、相对稳定的湍流结构。
而在这湍流结构的中心，正是那点银蓝色微光再次闪烁的位置。
“是引力井？还是规则涡旋？”凌波盯着传感器上疯狂跳动的读数，“不对……这些乱流的运动有规律！它们在……保护中心区域？”
“不是保护，是‘过滤’和‘缓冲’。”陈默喘息着，眼中银蓝数据流竭力分析着，“这片超高密度乱流，就像一层天然的、极其严苛的‘滤网’。只有具备特定规则特性，或者……足够‘坚韧’的存在，才能穿过它，抵达中心。”
他看向舰体监控画面，外壳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打磨”、剥蚀，但核心结构奇迹般地支撑着。“我们的舰体材料，还有临时附加的规则结晶层，在崩溃波和乱流冲击下，反而被‘淬炼’了，规则结构被动‘适应’了这里的环境……就像……”
“就像铁块被锻打成钢。”断钢明白了，“这鬼地方在改造我们？”
“是筛选，也是考验。”陈默盯着前方越来越清晰的银蓝光点，“能活着穿过这片乱流，才有资格接触……中心的东西。”
侦查舰在狂暴湍流中艰难前行，每前进一米，都伴随着金属扭曲和能量护盾濒临崩溃的嘶鸣。但的确没有立刻解体，而是在一种痛苦的“磨合”中，顽强地向着中心靠近。
那点银蓝光芒逐渐放大，不再是模糊的光点，而是一个稳定的、散发着柔和光辉的轮廓。
随着距离拉近，轮廓的细节显现出来。
那并非一个实体，而是一片……规则的“空洞”。一片直径约百米的球形区域，内部异常平静，没有一丝乱流，只有温和的、银蓝色的规则光晕如同呼吸般明灭。而在空洞的中心，悬浮着一座造型奇特的、由无数规则光线交织而成的……微型建筑？
建筑风格既非古典仙侠的亭台楼阁，也非科幻的金属造物，更像是一种纯粹由“规则逻辑”构成的几何结构——无数三角形、六边形、螺旋线、分形图案，以一种充满数学美感的方式组合、嵌套、延伸，形成了某种类似“祭坛”或“接口”的东西。
祭坛中央，有一个缓缓旋转的、银蓝色的漩涡，漩涡深处，隐约可见更加复杂的、难以理解的规则纹路。
“这是……什么？”银羽失声。
莫尔斯趴在观察窗前，眼睛瞪得溜圆，嘴里无意识地念叨着：“规则实体化……纯粹的逻辑造物……这得对规则理解到什么程度……不对，这不像人造的……更像是……规则‘自然’凝结的‘节点’？”
陈默的青铜戒指“真实之瞳”此刻滚烫得几乎要烙进皮肉。一股强烈的、源自本能的呼唤从戒指传来，指向那个银蓝漩涡。
“变量源点的……入口？或者，是它的一个‘投影’？”陈默猜测。
侦查舰终于突破了最后一道狂暴的乱流屏障，如同穿过一层粘稠的水膜，跌入了这片平静的球形空洞。
瞬间，所有外界的狂暴声音和压力都消失了。只有一种恒定的、温和的规则脉动充斥四周。破损严重的侦查舰悬浮在空洞中，外壳还在冒着规则紊乱的电火花，但总算暂时安全了。
“我们……进来了？”凌波难以置信。
“暂时安全。”陈默松开抓紧栏杆的手，身体晃了一下，胸前暗紫纹路的灼痛稍缓，但体内三股力量的冲突并未平息，只是在这片特殊空间里变得相对“安静”了一些。“贾船长，立刻评估舰体损伤，尝试修复关键系统，尤其是导航和通讯——虽然这里很可能屏蔽一切外部信号。”
他走向观察窗，更近地凝视那座规则祭坛和中央的漩涡。越看，越感到一种深不可测的古老与神秘。这不像是程序员文明的手笔，也不像巢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