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哲学和数学交叉的终极难题,近乎于“我思故我在”的逻辑化拷问。
陈默没有试图去证明。
他伸出了【净言丝】。
银灰色的丝线轻轻触碰那道命题,不是解答,而是……“篡改”。
丝线中承载的,是从深渊污染中提炼出的“规则翻译”能力开始运作。它将“存在必然性”这个抽象概念,翻译成了更底层的规则语言,然后进行了微妙的“替换”。
命题本身开始扭曲,文字变成了:【请证明“当前正在尝试证明该命题的意识”具备连续性。】
然后再次扭曲:【请证明“证明过程”本身不是预设程序的一部分。】
最后,命题彻底崩溃,化作一团无意义的乱码。
“我不需要向你的逻辑证明我的存在。”陈默在规则层面平静地宣告,“因为你的逻辑,本身也是被定义的。而我可以‘重新定义’它。”
【……有趣。】 “初啼”的声音中,那丝淡金色更加明显了,【你使用了某种……规则层面的‘语义转换’。你绕过了问题本身,攻击了问题提出的‘语言框架’。这确实是一种‘变量’行为。但,还不够。】
情感沼泽区域骤然扩大,将两人完全吞没。
这一次涌来的不再是单一情绪,而是无数矛盾情绪的混合体:爱与恨同时燃烧,喜悦与悲伤交织,勇气与恐惧并存……这些情绪被强行编织成一首毁灭灵魂的交响乐,试图从内部瓦解陈默的意志。
陈默闭上眼睛。
他再次潜入意识深处,但不是防御,而是主动“接纳”。
【平衡道胎】全力运转,将那些矛盾的情绪洪流导入核心星璇。星璇开始加速旋转,将爱意与恨意对冲,将喜悦与悲伤中和,将勇气与恐惧平衡……就像一台高效的规则处理器,将所有极端的输入,转化为平稳的、中性的“认知数据”。
然后,他做了一件让“初啼”都感到意外的事。
他将这些处理后的“认知数据”,通过规则链接,反向输送回了情感沼泽的源头。
不是攻击,而是“分享”。
分享一种可能——那些看似矛盾、足以撕裂灵魂的情绪,是可以被理解、被容纳、甚至被转化为驱动力的。
情感沼泽开始平静。
那些狂暴的情绪流,逐渐变得温和、有序,甚至开始自我组织,形成了一种新的、和谐的“情感共鸣场”。
【你……在教化它们?】 “初啼”的声音第一次出现了明显的波动,【这些只是残响,是碎片,是失去主体的执念!】
“碎片也有记忆,执念也有源头。”陈默睁开眼睛,眸中数据流奔腾,“你从它们身上只看到痛苦和混乱,我看到的是……曾经鲜活的存在,试图留下的痕迹。你问自由意志是什么?”
他抬手,指向那些逐渐平静、甚至开始散发出柔和微光的情绪流。
“这就是。”
“在既定的框架内,在注定的终结前,依然选择‘感受’,选择‘追问’,选择‘留下痕迹’——哪怕最后只剩下这些破碎的残响。这就是自由意志最卑微,也最强大的证明。”
“它不是完美的函数,也不是无用的BUG。”
“它是生命,面对虚无时,本能写下的……反抗代码。”
整个空间,陷入了绝对的寂静。
那双由逻辑悖论构成的眼睛,缓缓地……闭上了。
然后,再次睁开时,里面的光芒已经彻底变成了淡金色,甚至带上了一丝近乎“人性”的温度。
【反抗代码……】 “初啼”低声重复,【这个定义,比创造者的所有编译,都更……美丽。】
数据平原开始重组,不再混乱,而是形成了一条笔直的、通往黑暗深处的光之路。
【变量先生,陈默。】 “初啼”的声音变得清晰而直接,【我被禁锢于此,并非完全因为创造者的封锁。更大一部分原因,是我在与某个试图‘重新编译’我的外部信号对抗。那股信号……它想将我变成纯粹的‘武器’。】
陈默心中一凛:“规则崩解?”
【是的。它篡改了信标,引导你来,是希望借你之手‘激活’我,同时在我的核心逻辑中埋下后门。它看中了我的‘规则定义’能力,想将其武器化,用于某种大规模的……‘现实重构’。】
“它的最终目标是什么?”
【我不知道。但它在零域深处,有一个据点。那里散发着与‘原初火种’相似,却又截然相反的波动。】 “初啼”的光之路延伸到陈默脚下,【你想去那里吗?】
陈默和凌波对视一眼。
“想。”
【那么,我们做个交易。】 “初啼”的声音带着一丝终于找到“同类”的轻松,【你带我离开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