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她开始以最大的谨慎,分析这个“观察点”的特性。
首先,它似乎“无害”。至少目前没有表现出任何攻击性、侵蚀性或干扰性,只是纯粹的“观察”。这说明“影”的目的可能更倾向于“情报收集”和“监视”,而非直接的破坏。
其次,它极其隐蔽,且与她的道域“背景”高度同化。这或许意味着,“影”的侵蚀或附着,并非强行植入,而是利用了目标自身“道”中某些与之“契合”或“可被利用”的部分。她的道中包含了对“终结阴影”的认知与接纳,这或许就给“影”提供了可乘之机。
再者,它出现在她刚刚突破炼虚、道域初成之际。这绝非巧合,很可能意味着“影”的某些能力,与“虚实转化”、“道域凝成”这种涉及根本法则的节点密切相关。或者,它一直在等待这样一个她心神与力量波动最大、防御可能最薄弱(或最专注于内部)的时刻。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这个“观察点”,是她自己发现的。那道神秘的警告,让她有了警惕,才会在突破后立刻进行如此细致的自查。否则,她可能永远都不会察觉。
那个发出警告的存在……是谁?它显然知道“影”的部分特性,甚至可能知道“影”会以这种方式潜伏。它是在帮她?还是另有图谋?
无数念头在云芷心间飞速流转。她缓缓将心神从星域中退出,睁开了眼睛。
“如何?境界可稳固了?”谢无妄见她神色恢复平静,开口问道。他敏锐地察觉到云芷刚才那一瞬间的情绪波动,虽然极其短暂,却未能逃过他的感知。
云芷看向谢无妄,眼神复杂。她很想立刻将发现告知他,但话到嘴边,却又顿住了。
“影”的特性是潜伏、模仿、替代。它可能附着于任何存在,甚至可能是某个“念头”。她与谢无妄之间的交流,是否会通过某种她无法理解的方式,被那“观察点”捕捉?如果谢无妄也被“影”以某种方式标记或附着了呢?她的告知,是否会立刻暴露她已发现异常的事实?
不是不信任谢无妄。而是“影”的诡谲,让她不得不以最大的恶意去揣测其能力。
她需要一种绝对安全、不会被“影”监听到的交流方式。
“稳固了。”云芷压下心中翻涌的思绪,尽量让语气显得平静自然,甚至带上一丝突破后的欣悦,“炼虚初期,混沌星域雏形已成。多亏你为我护法。”
她一边说,一边自然而然地向前走了两步,靠近谢无妄,同时看似随意地抬起手,指尖轻点自己的眉心星印,仿佛在感受新境界的力量。
但就在她指尖触及星印的瞬间,一缕极其隐晦、凝练到极致的混沌星力,混合着一丝刚刚从星主传承中领悟的、涉及高层次信息加密的“星语”符文,以几乎不可能被察觉的方式,悄然传递向谢无妄——目标,并非他的耳朵或常规神识,而是直接指向他眉心深处,那属于“剑祖道果”的、正在缓慢复苏的核心印记!
这是她的一次冒险尝试。如果谢无妄的剑祖道果足够敏锐,且未被“影”深度侵蚀,应该能接收到这份以星主传承秘法加密的“密讯”。如果无法接收,或者接收后毫无反应……那可能就意味着更糟的情况。
密讯的内容,是她以意念压缩的简短信息:“我道域核心边缘,发现疑似‘影’之观察点,仅观察,暂无害。勿露声色,寻机细商。”
谢无妄身体几不可察地微微一顿。
他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依旧带着关切与欣慰,甚至自然而然地接话道:“那是你自身悟性与毅力所致。感觉可好?对炼虚期的力量适应如何?”
但他的眼底深处,却有一抹冰寒的剑光,极其短暂地掠过。他接收到了。
而且,他瞬间理解了云芷用如此隐秘方式传递信息的用意——她在防备可能存在的、无处不在的“监视”!
他没有立刻回应密讯,因为暂时还没有找到绝对安全的、不会被截获的“反加密”沟通方式。他只是如常地与云芷对话,仿佛只是师长在关心弟子的修行进境。
然而,在他识海深处,那柄代表剑祖道果的虚影之剑,却开始以某种古老的、涉及“心剑映照”与“因果隔绝”的韵律,极其缓慢而谨慎地“震动”起来。他在尝试构建一个临时的、仅存在于两人“道果”共鸣层面的、绝对隐秘的沟通桥梁。这需要时间,且不能引起任何外在的能量或信息波动。
云芷得到了谢无妄眼神的确认,心中稍安。至少,初步的警报已经安全传递出去。
她正打算继续与谢无妄正常交谈,为他的“加密回复”争取时间,同时思考下一步该如何应对那“观察点”——是暂时隐忍观察,还是设法在不惊动对方的情况下,逐步对其进行限制或解析?
但就在这时——
那被九道星光锁链封印在祭坛中心的暗色光球,突然,毫无征兆地,再次剧烈震动了一下!
这一次,并非之前那种狂躁的挣扎,而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