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一眼缝隙后的男人，对方眼中的恐惧不似作伪。黑天没有再停留，摆动蛇尾，转身再次面向迷雾。
“你真的要进去？”男人在后面嘶喊，“你会死的！那里什么都没有，只有死亡！”
黑天没有回头。死亡？从他变成这副模样开始，死亡就一直跟在身后。他早已习惯了在生死边缘徘徊。
他深吸一口气，将体内的能量提升到极致，鳞片微微竖起，做好了随时战斗的准备。然后，他一头扎进了翻滚的灰色迷雾中。
第九章 迷雾深处的狩猎
进入迷雾的瞬间，黑天感觉周围的光线骤然变暗，能见度不足五米。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的、带着淡淡腥味的气息，让他的鳞片感到一阵轻微的刺痛。
更奇怪的是，他的感知在这里受到了极大的干扰。原本能捕捉到百米外气息的舌头，现在只能感知到十米范围内的动静；竖瞳也无法穿透厚重的迷雾，只能看到模糊的影子。
“果然不简单。”黑天的意识高度集中。这迷雾本身就像是一种武器，能削弱进入者的感知。
他放慢速度，尽量让自己的动作更加隐蔽。蛇躯贴着地面滑行，鳞片与地面摩擦的声音被迷雾吸收，几乎听不见。
走了大约十分钟，周围的雾气似乎变得稀薄了一些。黑天隐约看到前方有一片巨大的阴影，像是一座小山丘。同时，一股极其浓郁的生命能量从那里传来，带着一种霸道而贪婪的气息。
“是它吗？”黑天心中一凛，悄悄地绕到阴影的侧面。
当他看清那阴影的真面目时，也不禁感到一丝震撼。
那是一头难以用语言形容的怪物。它的主体像是一团巨大的灰色肉瘤，直径足有几十米，表面布满了无数只紧闭的眼睛，偶尔有几只睁开，露出里面浑浊的瞳孔。肉瘤下方伸出数百条粗壮的灰色触手，如同巨蟒般在地上蠕动，将周围的一切——无论是变异生物的尸体还是人类的骸骨——都卷起来，送向肉瘤顶端一个巨大的孔洞中。
那孔洞像是一张巨嘴，不断开合着，吞咽着触手游过来的“食物”。每一次吞咽，周围的雾气都会浓郁几分，而怪物体内的能量波动也会增强一丝。
“迷雾之主……”黑天的意识中浮现出这个名字。对方的吞噬能力，似乎比他更加强大，而且是范围性的吞噬。
他能感觉到，这头怪物的能量层级远超他之前遇到的任何生物。如果正面硬拼，他几乎没有胜算。
但黑天没有退缩。他的目光落在怪物那些蠕动的触手上。那些触手虽然粗壮，但表面相对柔软，而且似乎没有太强的防御能力。
“弱点……或许在那里。”
黑天开始耐心等待。他将身体藏在一堆破碎的混凝土块后面，静静地观察着迷雾之主的行动。他发现，那些触手在抓取“食物”时，会有一定的规律——每隔一段时间，所有的触手都会同时向中心收缩，将收集到的“食物”集中送入巨嘴。
那是它防御最薄弱的时刻。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黑天的耐心如同磐石。人类的理智让他压制住了蛇的冲动，等待最佳的攻击时机。
终于，迷雾之主动了。所有的触手开始向中心收缩，灰色的肉瘤微微隆起，顶端的巨嘴张开，准备吞咽。
就是现在！
黑天如同离弦之箭般冲出藏身之处，蛇躯在迷雾中拉出一道黑色的残影，瞬间跨越了数十米的距离，扑向最近的一条触手。
他的速度快得惊人，在迷雾之主反应过来之前，獠牙已经狠狠地刺入了触手的柔软处。
“嗡——！”
迷雾之主发出一声沉闷的咆哮，整个肉瘤剧烈地颤抖起来。被攻击的触手猛地绷紧，试图将黑天甩下去。但黑天死死地咬着，同时将体内的冰霜之力和腐蚀性毒液全部注入。
刺骨的寒意和强烈的腐蚀力瞬间在触手中蔓延，灰色的触手表面迅速结冰，随后开始融化、腐烂。
迷雾之主彻底被激怒了。其他的触手如同狂舞的巨蟒，带着呼啸的风声抽向黑天。
黑天知道见好就收。他猛地松开嘴，借着触手颤抖的力量向后弹飞，险之又险地避开了几根抽来的触手。落地的瞬间，他没有丝毫停留，转身就逃。
“嗡——！”
迷雾之主的巨嘴中喷出一股灰色的雾气，如同潮水般向黑天追来。那雾气带着强烈的腐蚀性，所过之处，地面都被腐蚀出一道道沟壑。
黑天不敢大意，将速度提升到极致，在迷雾中左冲右突，利用地形躲避着雾气的追击。他能感觉到，身后的迷雾之主正在移动，庞大的身躯碾压着地面，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
“必须想办法再次攻击。”黑天的意识快速思考着。一次攻击显然不足以对迷雾之主造成致命伤害，必须找到它的核心。
他利用对地形的熟悉，在废墟中不断穿梭，同时留意着迷雾之主的动向。他发现，无论那些触手如何移动，肉瘤的中心始终保持着相对稳定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