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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番外:沉沦2(1/2)

    穗安和王念,像两株从水泥裂缝里挤出来的野草,根缠在一起,在孤儿院那堵灰扑扑的高墙下长大。

    记忆里没有父母这个词的温度,只有对方手心因为冬天洗太多衣服而裂开的口子,和互相呵着气暖手的触感。

    他们聪明。

    破旧图书室里仅存的几本字典和百科,被他们翻得起了毛边。

    他们用捡来的粉笔头,在废弃的黑板上写写画画,王念学电路图,穗安认草药名。

    他们坚韧。

    挨饿受冻是常事,被大孩子抢走仅有的糖果,被不耐烦的护工责骂,他们都低着头,肩膀挨着肩膀,默默忍过去。

    仿佛有一道看不见的诅咒如影随形,越是努力想活得好一点,苦难就越是变本加厉。

    一起长大的同伴,有的被领养,有的早早出去便没了音讯,只有他们两个,像是被遗忘在这角落,互相舔舐伤口,也互相成为对方的脊梁。

    王念总说穗安是他的命。

    这话不假。

    穗安十五岁那年,不明原因的高烧后,肾脏出了问题。

    浮肿,乏力,脸色一天比一天灰败。

    治疗是奢望,维持都艰难。

    王念打零工,捡废品,偷学过厨师在菜市场捡剩叶,想尽办法弄来一点点有营养的东西,自己饿得眼冒金星,也要看着穗安吃下去。

    医生说,这样下去不行。

    王念卷起袖子:“用我的。”

    手术是在一家条件简陋的私人小医院做的。

    主刀的医生据说有“门路”,价格“公道”。

    王念签了无数张他看不懂的同意书,把两人攒了多年、原本计划租个小房子的钱全填了进去,还欠了一笔债。

    手术室的门关上时,他躺在病床上,心里只有一种近乎麻木的祈求:让她好起来,怎样都行。

    穗安确实从昏迷中醒来,排异反应似乎也不剧烈。

    但很快,新的问题出现了。

    她依然虚弱,伤口愈合缓慢,时常感染,精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流逝。

    那家医院和那个医生,再也联系不上。

    王念辗转打听,只得到一个模糊的消息:手术可能不太“干净”,用的某些东西或技术有问题。

    他跑去医院旧址,那里已经换了招牌。

    他找到据说知情的人,被人推搡出来,拳头和辱骂雨点般落下。

    “穷鬼还想讨说法?”

    “命捡回来就不错了!”

    他鼻青脸肿地回到他们租住的、潮湿的地下室,穗安正扶着墙,想给自己倒杯水。

    水壶掉在地上,碎了。

    她看着他脸上的伤,什么也没问,只是慢慢走过去,用冰凉的手指碰了碰他淤血的嘴角。

    王念把脸埋在她瘦弱的肩头,肩膀剧烈地耸动,没有声音。

    从那天起,穗安开始给王念写信。

    她说:“阿念,我可能陪不了你太久了。你答应我,以后每个月给我回一封信,告诉我你吃了什么,看了什么,遇到了什么人,天是蓝的还是灰的。

    就当给我讲故事,好不好?”

    王念平静地点头。

    就在穗安写信的笔迹越来越淡时,一种无法解释的“沉睡病”开始出现。

    患者毫无征兆地陷入深度昏迷,生命体征微弱但持续,如同进入无法唤醒的冬眠。

    没有传染规律,没有有效治疗手段,恐慌像无形的瘟疫蔓延。

    短短半年,街上的行人少了一半,城市逐渐失去声音,只剩下无法安眠的幸存者和遍地沉睡的躯壳。

    死亡以另一种形式,吞噬着世界。

    穗安靠在床上,窗外的世界一天比一天寂静。

    她能清晰感到生命在自己体内流逝的速度,比往常更快了。

    这天,王念回来得比平时早。

    他脸上有一种奇异的光彩,眼睛亮得吓人,却又透着股说不出的虚浮。

    他小心翼翼地从怀里拿出一个玻璃管,约手指粗细,里面荡漾着一种晶莹剔透的、仿佛有生命在流动的蓝色液体。

    “安安,”他声音很轻,带着温柔,把金属管放在她枯瘦的掌心,“你看,我找到了一个办法。”

    穗安的手抖了一下,冰冷的触感激起一阵心悸。

    “只要你,”王念握住她的手,指尖冰凉,“只要你现在,打开它,把里面的东西倒掉,随便倒在哪里都好。”

    他凑近她,气息喷在她耳边,声音像梦呓,“然后,这个世界上剩下的那些人,

    那些还醒着的、吵吵闹闹的、欺负过我们或者冷眼旁观的人,就都会像得了沉睡病一样,永远睡过去。

    再也不会醒来。”

    他看着她骤然收缩的瞳孔,脸上绽放出一个异常温柔的笑容:“这样,就只剩下我们两个了,好不好?

    这个糟糕的世界,就再也没人能欺负我们,再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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