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便是“星源洗礼”。
杨小天感觉自己被投入了宇宙诞生之初的熔炉,每一寸肌肤、每一条经脉、每一个窍穴、乃至构成道基最细微的法则符文,都在被这浩瀚古老的星辰本源之力冲刷、撕裂、重组。
剧痛?早已超越了“痛”的范畴,那是存在本身被拆解又拼合的“过程”。他的意识如同一叶扁舟,在星辰生灭、法则沸腾的狂暴海洋中沉浮。他看到巨大的恒星在眼前坍缩成黑洞,又看到黑洞的奇点处迸发出新的星系;他看到时间的河流分叉、倒流、冻结;他看到因果的丝线被剪断又重新连接成陌生的图案……
这是宇宙最底层法则的“源代码”在他意识中狂乱地闪现、冲刷。若非他的混沌秩序本源天生具有强大的包容性与定义本能,若非魂核深处那“磬”音印记不断发出清越的定音,稳固着他“自我”的锚点,他的意识恐怕早已被这无穷信息洪流冲散、同化,成为星海秘藏的一部分。
“坚守本心……定义自我……”
摇光星灵的告诫在意识深处回响。
“混沌秩序……包容万有……定义存在……”
杨小天以残存的意志,艰难地驱动着近乎溃散的混沌秩序本源。他不再试图去“理解”那些狂乱的法则景象——那远超他当前境界所能承载。他开始尝试“定义”。
他将那恒星坍缩的景象,“定义”为“物质与能量在极致引力下的一种秩序重组”。
他将时间河流的分叉,“定义”为“可能性在观测下的秩序分化”。
他将因果丝线的断裂重连,“定义”为“事件关联性在更高维度干预下的秩序修正”。
他以自身对“秩序”的理解为框架,为这些狂暴混乱的本源信息“命名”、“归类”、“赋予意义”,将它们从无法承受的“真相洪流”,转化为可以被自身道基缓慢吸收、理解的“有序知识”。
这是一个无比艰难、消耗巨大的过程。每“定义”一道本源碎片,他的魂核光芒就明亮一分,混沌秩序本源的“包容性”与“定义权”就增长一丝,但意识也虚弱一分,仿佛随时会因“过度解读”而彻底崩解。
与此同时,他道基深处那“虚妄之瞳”留下的“虚无标记”,在这纯粹、古老、充满“存在”意韵的星源之力冲刷下,如同暴露在烈日下的冰雪,剧烈地“沸腾”、“反抗”!
冰冷的“虚无”寒意与灼热的“星辰”本源激烈对冲,在他体内开辟出无数个微型的、法则湮灭的战场。标记疯狂地释放着“否定存在”、“吞噬意义”的侵蚀之力,试图将涌入的星源之力也拖入“虚无”,更试图瓦解杨小天的道基和意志,将他彻底转化为“归寂”的傀儡。
剧痛叠加,内外交攻。杨小天的混沌之躯开始出现真正的、大范围的崩解迹象!皮肤龟裂,肌肉消融,骨骼浮现裂痕,淡金色的血液与混沌气流混合着灰暗的侵蚀气息,不断逸散出来,又被周围的星源之力蒸发、净化。
危急关头,魂核深处的“磬”音,越来越响亮,越来越清晰!
不再是微弱的回响,而是一声声完整的、蕴含着无上道韵的“真言”!
“磬——!”
第一声真言响起,如同开天辟地的定音。杨小天那即将崩散的意识骤然一清,狂暴的星源洪流似乎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梳理”了一瞬,冲刷的节奏变得稍稍有序。
“磬——!宇——!”
第二声,两个音节。浩瀚的意念随之灌注:“宇宙苍茫,秩序为疆!”一股宏大、稳固、仿佛能定住时空的意韵弥漫开来,杨小天溃散的身躯崩解趋势猛地一滞!体表浮现出淡淡的、由星光与混沌符文交织的虚影,如同最初级的秩序框架。
“磬——!宙——!初——!序——!”
第三声,四个音节。“时空初辟,秩序始生!”更多的真言意念与法则奥义融入。那星光混沌虚影迅速变得凝实,开始反向包裹、修复杨小天破损的躯体,并以一种更高层次的方式,重新定义他身体的物质构成与能量结构!骨骼上的裂痕被星光填补,变得晶莹如玉;消融的血肉被混沌重生,更加强韧;经脉窍穴被拓展、重塑,如同星河脉络!
“虚妄……否定……亦为‘存’之一态……归于混沌……定于秩序!”
杨小天福至心灵,在“磬”音真言的引导下,主动将道基深处那疯狂反扑的“虚无标记”,也纳入了自身“秩序重构”的范畴!
他不再单纯地抵抗、压制这侵蚀,而是以混沌秩序本源为熔炉,以“磬”音真言为锤砧,以浩瀚星源为燃料,开始尝试……炼化这“虚无标记”!
“我定义——此‘虚无侵蚀’之力,为‘混沌未明之暗’,为秩序所需警惕、包容并最终转化之‘资粮’!于此星源熔炉,以‘磬’为引,以‘序’为纲——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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