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对已然身合混沌秩序本源的杨小天而言,这却是一种自然而然的“巡行”。他如同鱼儿游弋于水中,意念所至,前方紊乱的规则便被无形的力量抚平,为他让开一条相对稳定的“路径”。这是独属于他的星海跋涉方式,以自身本源,短暂地“定义”出一条通往目的地的秩序通道。
速度,快得难以想象。星辰如同流萤般从身侧飞逝,偶尔能感受到一些死寂或孕育着微弱生命的星辰散发出的波动,但他并未停留。他的目标明确——识海中星图指引的第一个节点,那片被称为 “尘荒星带” 的区域。
不知“行走”了多久,或许只是片刻,又或许已过去数月光景(在规则层面上,时间感已然模糊),前方的景象骤然一变。
原本相对“平滑”的规则层面,开始出现大量的“毛刺”与“褶皱”,仿佛一张被揉搓过的纸张。更远处,一片望不到边际的、由无数破碎星辰、扭曲空间碎片、以及各种狂暴能量乱流构成的“垃圾带”,横亘在星空之中。
尘荒星带,到了。
仅仅是靠近这片星带,杨小天就能感觉到周遭的规则变得极其不稳定。空间脆弱得像一层琉璃,随时可能碎裂;时间流速在不同的碎片区域呈现出惊人的差异;各种属性的能量——炽热的恒星余烬、极寒的星核碎片、腐蚀性的暗物质流……如同脱缰的野马,在其中疯狂冲撞、湮灭。
这里,是宇宙的“坟场”,也是规则的“废墟”。别说生命,就连稳定的物质形态都难以在此长久存在。
星图指引的路径,需要横穿这片宽度难以估量的死亡星带。
杨小天停下“脚步”,悬浮于星带边缘。秩序重构之瞳无声运转,分析着这片混乱到极致的区域。在他的“视野”中,这里不再有清晰的物质与能量界限,一切都化为了最基础、也最狂暴的规则乱流。冰与火的概念交织,生与死的界限模糊,甚至连“存在”与“虚无”都在某些区域不断切换。
“失控观测区的边缘……果然名不虚传。”他心中了然。这片星带的形成,恐怕并非自然演化,而是上古某场大战,或是“它们”某种实验失败的产物,导致了此地基础规则的崩坏。
寻常手段,根本无法穿越。即便是化神巅峰修士,贸然闯入,也大概率会被混乱的规则撕碎,或是被卷入某个时间流速异常的区域,瞬间耗尽寿元。
但杨小天只是平静地观察了片刻,便再次迈开了脚步。
他并未选择绕行,也未动用强力破开前路,而是就这般,如同一位巡视自己领地的君王,一步踏入了那足以令真仙陨落的规则乱流之中!
在他踏入的刹那,周围狂暴的规则乱流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鲨鱼,瞬间蜂拥而至!足以冻结星核的绝对寒潮、融化神金的恒星烈焰、扭曲神魂的空间褶皱、加速万物衰亡的时间碎片……从四面八方席卷而来,要将他这个“异类”彻底同化、分解!
然而,当这些混乱的规则力量靠近杨小天周身三丈范围时,却仿佛撞上了一层无形的、绝对平静的“界膜”。
混沌秩序本源自然流转。
那绝对寒潮中的“冻结”概念被“秩序”定义为“迟缓”,威力大减;恒星烈焰中的“燃烧”特性被“混沌”包容、吸收,化为精纯元气;空间褶皱被无形之力抚平;时间碎片则被强行纳入他自身稳定的时间流速之中……
万法不侵,诸邪辟易!
并非依靠强大的能量硬抗,而是以一种更高位阶的“存在形式”,从根本上“否定”了这些混乱规则对他的侵害效果。他就如同一个绝对秩序的“奇点”,行走于这片规则的废墟之上,所过之处,狂暴的乱流被迫“绕行”,或是被其自然散发的秩序波动抚平、同化。
他行走的速度并不快,但每一步都坚定而平稳。他的心神大部分沉浸在对这片规则废墟的感悟之中。
混乱,亦是混沌的一种极端表现形式。观察、理解、甚至在一定程度上“梳理”这些混乱,对他完善自身的混沌秩序大道,有着难以言喻的好处。他看到了规则崩坏后最原始的状态,看到了不同法则冲突湮灭时产生的奇异现象,这让他对“秩序”的构建,有了更多逆向的思考。
不知前行了多远,一片格外巨大的、由某种暗银色金属构成的星辰碎片,引起了她的注意。
这块碎片与其他死寂的星辰残骸不同,其表面虽然布满了裂痕与撞击坑,但却隐隐散发着一种极其微弱、却与那“空间信标”同源的、冰冷的秩序波动。
是“观测者”的造物?还是……“它们”留下的痕迹?
他心念一动,身影已出现在那块巨大的金属碎片之上。
落脚之处,传来一种非金非玉的冰冷触感。秩序之瞳扫过,能看到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