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在这片绝望的泥沼中,另一股更加尖锐、更加炽热的情绪,如同地狱的毒火般升腾——那是源自暗影魔神永夜残魂的、积压了千年的、几乎要将自身也焚烧殆尽的刻骨仇恨与复仇快意。占据着石爪躯壳的他,那双蜥蜴竖瞳早已被漆黑如最深沉夜色的复仇火焰彻底吞噬,死死地锁定着被【噬魂獠牙】刺穿、生命气息如同狂风中的残烛般急速摇曳、几近熄灭的洛川。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匕首尖端传来的、仇敌生命力流逝时那美妙的悸动,以及灵魂被阴寒诅咒之力一寸寸侵蚀、撕裂所带来的痛苦波纹。这感觉,如同最醇香的美酒,让他沉醉,让他那扭曲的残魂兴奋得几乎要战栗起来。
“血冥!”永夜抬起头,声音因极致的兴奋而带着一种扭曲的沙哑,但语气中却透着一股属于魔神的、不容置疑的执拗,更像是在重申一项早已达成的协议,而非乞求,“洛川的最后一击,必须由我来完成!这是合作的基础,是我蛰伏这么久、忍受这具卑贱皮囊的最终目的!我要亲手将他的灵魂从这具躯壳中剥离,听着他最凄厉的哀嚎,感受他意志彻底崩溃的瞬间,以此祭奠我陨落的国度,平息我千年不灭的恨火!他的魂,必须由我亲手终结!” 他对洛川的恨意,已然成为了他存在的基石,甚至暂时压过了对血冥那深不可测力量的忌惮。
王座之上,血冥那由粘稠血光凝聚的模糊面容上,燃烧的幽绿魂火微微摇曳,对于永夜这近乎偏执的、充满个人情感的要求,他并未动怒,反而发出了一声低沉而富有磁性的轻笑,仿佛在欣赏一件有趣的、带有瑕疵的艺术品。“呵呵……永夜,你的执着,总是如此……鲜明而炽烈。” 他话锋一转,语气变得如同万年寒冰般理性而残酷,“但别忘了我们真正的盛宴。一具融合了多种本源法则、潜力惊人的肉身,一个历经磨难锤炼得如此坚韧强大的灵魂,是宇宙间难得的美味。粗暴地毁掉核心,是最大的浪费。他的每一滴血,都将滋养你我的残魂;他的生魂精华,是修复本源的无上佳品。由本尊来‘享用’,方能物尽其用。至于你的仇恨……在本尊抽取其魂时,那份极致的痛苦与绝望,会让你感同身受,这难道不足以慰藉你千年的等待吗?” 他的话语,将洛川完全物化,如同在讨论如何分割一头珍稀的猎物。
这种将血仇视为纯粹资源分配的冷漠态度,瞬间刺痛了永夜那极度敏感而高傲的魔神自尊!他潜伏千年,忍受着与低等生物躯壳共生的屈辱,为的就是这亲手复仇的刹那!血冥的话,像是在他燃烧的仇恨之火上浇了一盆冰水!
“血冥!”永夜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明显的不耐与抗拒,周身原本内敛的黑暗力场如同刺猬般张开,显示出内心的激烈波动,“我并非在与你商议!这是条件!是我参与这场‘游戏’的报酬!我只要亲手了结他的这个过程,亲眼见证他意志湮灭的瞬间!他的灵魂精华,最终自然归你,但这‘仪式’的主导权,必须在我!否则,我们之间的‘合作’,还有何意义可言?!” 他扣住洛川脖颈的手爪因激动而收紧,指甲几乎要嵌入洛川的龙鳞之中。
血冥暗红的眼窝转向永夜,虽然没有任何表情的变化,但一股更加冰冷、更加沉重、仿佛能冻结时空的威压,如同无形的宇宙壁垒,轰然压向永夜!虚空中仿佛响起一声带着淡淡警告意味的低语,直接震荡其魂核:“永夜……注意你的言辞和定位。合作,建立在互利与……实力对等的天平上。不要让个人的执念,蒙蔽了你的判断,挑战本尊的……耐心底线。”
永夜残魂如遭重击,占据的石爪躯壳剧烈一颤,周身的黑暗力场一阵紊乱,他清晰地感受到了血冥那毫不掩饰的、源自绝对力量层次的警告!千年积怨带来的疯狂与身为魔神的骄傲,在生存与更强大力量诱惑面前剧烈交锋。他死死咬着牙,喉咙里发出低沉的、不甘的咆哮,最终还是强压下几乎要爆发的怒火,声音带着压抑到极致的屈辱和怨毒:“……好!依你!但我要亲眼看着他被抽取灵魂!感受他最后的挣扎!” 但他低垂的眼眸深处,那黑色的复仇火焰燃烧得更加扭曲、更加怨毒,对血冥那隐含的轻视的不满,如同毒蛇般盘踞心底。
就在血魔神与永夜这两位魔神因“最终处置权”而产生微妙分歧、那足以冻结灵魂的注意力出现刹那间隙的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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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手!!救主人!!!”
一声如同濒死巨兽发出的、蕴含着无尽悲愤与决绝的咆哮,猛地炸响!如同平地惊雷,悍然撕裂了这短暂的、令人窒